匈奴虽然是游牧部落,整天扎营,但他们的营与中原的营盘完全不同。他们的营只是一个个帐蓬,他们不会挖沟渠不会设拒马,更没有天罗或织女飞梭等守营器具。所以,马岱和他身后女兵要做的,只是突破营门就可以了。
犹如一头刚猛无俦的雌虎跃起,众女兵随着马岱就冲入了辕门。黑暗中待久了,他们两眼看得分明,只见匈奴大营还是黑黢黢没有动静,两个倚着辕门的巡夜兵似乎被刚才跌落的岗哨尸体给吓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靠在那里等死。
这还客气什么?马岱奔至近前纵身跃起,瞅准了右边那个兵,长枪劈头盖脸地刺了下去。耳轮中只听“噗嗤”一声,那枪就已经扎了那个匈奴兵一个透心凉。随后,真正的杀戮狂舞开始了!
“玲儿,英儿,你们率一千兵马,纵火冲击匈奴的辎重槽。马岱、打铁的,你俩随我率领其余兵马纵入大营!”吕布一番话落,一下就暴露了他根本没有因为多年未上战场就磨灭淡化了兵法技艺。相反,他这一简单的兵分两路,一向马槽、一向营帐的策略,完全把握住了这个偷营的精要。
匈奴与汉人不同,他们所需的辎重十分简要。一般出征之时,都牵领三匹马上路。两匹换着乘骑,另一匹便托着辎重粮草。除此之外,还会带上大量的羊群充作军粮。因为,匈奴骑兵才配称得上一个‘迅骑’名号。
自幼在九原长大的吕布,前半生的军功名望几乎都从匈奴人身上获得。对于匈奴营帐的布局,更是了如指掌。当下一番喝令之后,滚滚洪流立时如分波一般化为两股,朝着他们的既定目标杀去。
也就是这时,马岱才突然发现,这个女兵的装备竟然出乎意料地奢华。她们身上所穿俱是护体连环轻甲,手中长枪枪头寒光闪耀,通体亮白,竟然是上等百锻钢一体的钢枪。而每人背后,更还背负元戎弩,马腹下左右各两筒弩箭如此远弩近枪,这样的装备组合,只要是一个有胆女子,都可以轻易杀死一个只穿着毛皮哇哇乱叫的匈奴乱兵。
然而,这些女兵一入战场之后,立即就表现出了她们值得装备这些的实力。两千女兵紧踏马镫,娴熟地操纵着战马,俯身平举长枪。刹那间长枪如林,几翻几挑,踏马而过之后。几处营帐便全部倒下,里面的士兵全被扣住,营帐中传来没睡醒的惊呼和痛骂,声音闷闷的,传不出来。而更倒霉的一些事情,就是他们随即被后续的战马践踏,犹如一窝窝走投无路的耗子。
即便有几个偶尔跑出来的匈奴士兵,那些女兵也丝毫不惧。长枪回转收心,一言不发向前刺去,眨眼间那些就还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的匈奴兵士就成了尸体。
一幕幕绝美杀戮就在眼前绽放,马岱看着那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兵。心下既惊喜又踌躇:这女人真是老虎,以后我若是成亲,一定不能从这些女兵营当中选……
另一侧,吕绮玲和韩英的行动也初见成效。只见大营右侧火光炸起,下一瞬人仰马嘶的声音就响彻天地。四散而逃的马匹牛羊乱冲乱撞,很快就将这个大营搞得沸反盈天、鸡飞狗跳。而这个时候,敌军的后军也终于开始反应过来,百夫长、千夫长吹动着刺耳的骨笛,开始集合部众。
但是,每一个冲锋的女兵都保持着最本初的锥形阵,好象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她们继续专门翻倒营帐,刺杀下面一切活动的物体,然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吕布伟岸的身影向前。
战神无双的吕布此时更是焕发出当年风采,回到这个他熟悉的战场,他几乎不用眼睛看,单凭直觉就知道自己应该驾驭着战马奔向哪里。哪里的敌军正在积极聚拢,他的身影就到哪里,以最标准的骑兵对决的锥形之阵,狠狠冲入敌军碾压一番。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如同电光狂龙,收割生命好似死神的镰刀,没有人能阻住他,甚至都没有人能迟滞他半分。
于是,整个大营就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敌军就要汇聚成一个可以有效抵御的方阵时,吕布和他手下的女兵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只以简单的正面突破姿态,就使得那些匈奴乱兵发一声喊。登时散了开来,乱轰轰向营外逃去。
似乎这一刻,在吕布面前,所有长矛武器和勇气都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只有崩溃的士气和人马的肢体轻易被粉碎割裂,成为这支奇兵炫耀的资本和进阶之路。
然而,整个匈奴大营毕竟广袤,在两支部队足足冲杀了将近半个时辰,随后从容合流之后,敌军最后方的匈奴兵终于集合起来。
当然冲杀过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的左贤王、此次攻伐长安的先锋去卑
去卑自被马超赶出河东之后,倒也真劝说过刘豹放弃与曹军的联系。的确,他的话也起到一些作用,刘豹听去卑言后心忖复仇无望,整日只得借酒浇愁。然而,在董宜用自己的特定的魅惑吃定刘豹之后,去卑望着那些挂在旗杆上头颅,只得接受了这个先锋的任务。
而这时,当去卑隐约看清来犯敌军最前方那个领军的人物时,他感到自己肝胆已经被吓碎!
竟然是那个人!
三国第一猛将,纵横乱世的孤狼吕布!
看到去卑的那一刻,吕布突然也心中有感,似乎完全找回了自己当年睥睨天下、纵横无敌的豪气,他望着这些如蝼蚁一般的渣滓前赴后继,暴虐的情绪翻然上涌,嘴角处不由流出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