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来,神性相当于理性,魔性更像感性,神魔合一方为人。魔性抽离,神性驻心,月江流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恍若高高在上的神祇,淡看天地风云,万事不萦于心。
……
步伐沉沉,脸上满是绝望,唯有目光中一点希冀证明这是活物。
月江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这个流民队伍,或许只是自己几天前在悬崖边闭目沉思时,小红蓼拉着自己手的所说的话:“叔叔,不要跳,不要跳,雨霞先生说了,再过去不远处那里便可以吃饭了!”
脏兮兮的小脸,一手揪着月江流,一手护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
“我不跳,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月江流回过头说道,眼中却是冷漠与疏离。
“骗人,爸爸跳之前也是这样说的!”想起伤心事,眼前小女孩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手仍然紧紧攥这月江流衣袖。
看着小女孩晶莹认真的眼睛,月江流收回神游八合的心:“好吧,我下来。”
“叔叔,和我们一起走吧!”
“叔叔,快点,雨霞先生派粥了!”
……
三天来,月江流将眼前逃难队伍也弄明白了。
神州支柱破坏,原本家园毁灭,毒气邪怪四起,在几位族老的带领下,灾民开始了转移,而幕后推手却另有其人。
一路行来,队伍越来越壮大,成分也越来越复杂,有江湖趟子手,有归化野盗,有豪强世家。
而眼前小红蓼以及弟弟谷莠子在如此龙蛇混杂的队伍中存活下来则是因为先生雨霞的缘故。
夜深人静,奔走了一天的队伍终于列队休息了。
内圈是雨霞所带着的三十多个孩子,豪强队伍,再外是归化野翻,最外面则是一般无依无靠一无所成的流民。
雨霞先生,大约五十许,长髯修眉,一身青衫,乃是远近闻名的私塾老师,颇为受人敬重。但真正让他能够护住眼前孩子的乃是他不俗的身手以及神秘势力。
“谷莠子如何了!”雨霞先生问道。
“流毒入体,又屡遭变故,心神受创能不能说话看他以后造化了!”月江流看着月亮冷冷的说道。
“哎,上天何其残酷!”雨霞目光隐隐落泪。
几天相处,月江流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加入队伍,随波逐流下却也和雨霞先生混熟了。
雨霞能隐隐察觉月江流之不凡:“我虽不知你之深浅,但给我的感觉远远超过我的几位师长,如此天灾对于你们来说不值一提,为何你会和我们一起?”
月江流看了看背后熟睡的小家伙们,低声说道:“于我而言,上天入地皆是等闲手段,唯一能够留住我脚步的只有心底那一抹悸动!”
言语平实,雨霞虽不知真假却藏不了严重的羡慕:“我小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家园破灭,幸有师门之人相救,我便立下誓言艺成之后必定弥平天灾人祸,可惜我根骨平庸,武学一道毫无所成,昏庸一生。”
“后来我便告别师门…,此次天灾之烈闻所未闻,能庇护如此多百姓的只有那里了!”
月江流对眼前之人诸位一目了然,只是懂一些养气法门的普通人,但是法门却是正宗:“看你养气法门,应是儒门正宗,此行目的便是你之师门吧!”
雨霞先生自嘲:“呵,我只是一小小儒子罢了,说是师门却是拉虎皮震慑外面之人,为他们求得一条生路罢了。”目光却是慈祥看着内里的幼儿。
百里之内,月江流一切了然于心。流民队伍后面随时吊着一群狼虫,就刚才半个时辰,饿毙倒地之人七名,外围睡梦中被拖走的两名,另外加上一个大汉拖着一妇女进入小林自动上门的两人,全皆进了狼虫腹中。
“嗷呜…”一声悠长狼嚎传来,雨霞连忙站起,紧张无比。
“无需紧张,它们今夜食物已经够了,在呼唤同伴进食!”月江流说道。至于食物是什么,月江流却未说。
“让你见笑了!”雨霞先生尴尬一笑。
“客气!”对于眼前之人,说到底,只是一个稍微有些见识的普通人。虽然习有儒门养气法门,但却愚钝不堪,甚至连儒门弟子都算不上,唯一能让月江流看上眼的唯有心中那一颗仁心。
经过交谈,月江流也知道了,红蓼父亲跳崖的原因。在这个队伍中看似平静,却是残酷至极。
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可谓平常。而雨霞所能庇护的只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是这个队伍最大的让步。其父自认不能保护两名子女,便一步跃入山涧。
红蓼,又名狗尾巴花;谷莠子,狗尾巴草。这一对姐弟,也的确如同名字一般坚强的过了下来。
“如同我死了,先生,你能把这三十四名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吗?”雨霞目光满是希冀。
看着眼前憔悴而又苍老的人,月江流却是一片冷漠:“生死皆是梦幻一场,如同水流尘土,他们生死当不得我之承诺。”
平静得无情冷酷,几日来的平易相处,这一刹那却让雨霞先生知道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一瞬间的冷漠,让雨霞先生汗毛直立,明白了两人之间真正的差距,那是生命层次上的不同。
雨霞深吸一口气,恭敬说道:“是吗,是我唐突,打扰先生了!”
看着这疲倦的老头又回复平日坚强模样,月江流不由叹息,安全的地方,苦境之大哪里又这种地方呢!
黑夜中,月江流将身心沉入黑暗,感受着自己本性真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