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书言看着眼前的女人皱了皱眉头,穿着驼色的大衣,黑亮的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疲倦,完全素颜,没有一丁点的精神。
薄书言想到昨晚那张小巧的,还带着水珠的脸,想着这对闺蜜还真是姐妹,一个个的找虐似的把自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蒋艾自然也看到了薄书言,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套装,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领子立着,包裹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一双蓝眸里带着常年积雪不化的冷漠。
精致、冷贵,却又带着点变态的斯文,看起来平和,可骨子里却透着蜇人的疏离。
虽然昨天刚骂完他,但仔细想想,他和蒋艾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估计以后也会一直纠缠下去。毕竟要生活在一起,虽然不能相亲相爱,但和平共处也好过冤冤相报。
“她今年才十九岁。”心暖走出电梯,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淡漠,“除了你让她糟心点,她的人生完美无缺,堪称完美。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任性肆意一些,却又天真的可爱。她不像我们,生活在算计里,见识了人性的各种丑陋,内心强大,处事不惊。所以,多体谅体谅她,毕竟,无论因为什么,她终究陪了你十二年。薄书言,你应该清楚,我们的人生没有几个十二年。”
“是呀,十二年。”薄书言原本深邃的目光透过几丝眷恋,只是很快归为平静。
他没有再和心暖说什么,擦过她上了电梯,眼睁睁的看着电梯一点一点的隔绝掉她单薄却挺得笔直的后背。
薄书言知道蒋艾不喜欢他。
第一次见她是在蒋艾的生日宴上,也就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长发披肩,优雅大方,典型的名媛做派。
蒋艾拉着他们俩的手,热情激动的相互介绍着,希望他们成为朋友。
可她只是冲自己点头微笑,神色淡然,官方而敷衍。
果然,第二天她就给蒋艾说自己是个不好相处的,让蒋艾防着点。
可那个时候蒋艾一心都扑在自己身上,回来就给自己说了。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相互不待见,但碍着蒋艾,也算是和平相处。
薄书言知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宋心暖更傲慢、决绝的女人了,受了委屈,就干净利落的离开苏家,抛弃了所有的荣华富贵、人脉地位。也可以亲手斩断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不给对方和自己留一丝余地。
当初自己因为蒋艾的关系想帮助她,她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差点把手里的酒泼到他的脸上。
所以她刚才的那番话,也算是妥协了吧。
回到病房的蒋艾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看着放在盥洗台上的袋子愣了愣,袋子很大,装了换洗的衣服,睡衣,还有她常用的小瓶的化妆品,贴心又实用。
不得不承认,薄书言的确是个细心到极致的男人,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宠女人的男人了。
蒋艾从袋子里拿出衣服换上,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呼吸一顿,整个人莫名的心虚。
她其实知道的,他在等着自己联系他,求他,她本来也想联系他,求他的,只可惜,她做不到。
但自己的妻子遇到事宁愿找闺蜜也不找自己的丈夫,对于有大男子主义,还富可敌国的男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而他站在这里,就意味着他知道了一切。
“站在哪干嘛?”他回头,一张俊脸淡漠至极,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蒋艾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淡淡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
“你不希望我过来?”薄书言一步一步的走到蒋艾的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也是,你身边有你的好闺蜜自然用不到我。”话音一转道:“但你知不知道她当初离开苏家是净身出户的。”
薄书言看着面露不解的蒋艾道:“你的好闺蜜自然不会告诉你,墨家和她接触婚约后,她的处境很尴尬。苏喆养了她十八年,不可能不从她身上得到该有的利益,于是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把她嫁过去。
她自然不肯,和苏家人闹了很大的矛盾。她的亲生母亲本是苏家的佣人,十年前就是植物人,住在疗养院里。原本这些费用都是苏家提供的,可她执意要和苏家脱离关系后,苏家自然不可能再提供了。
只可惜她到底年轻不知人心险恶,以为离开了苏家就没事了,却遭到了封杀,干什么什么赔。说起来,她的处境没准还不如你的好。”
这话就像刀子,直直的扎在了蒋艾的胸口上。她没想到,也从来没想过心暖会是这种情况。其实她应该想到的,这些年心暖出尽了风头,苏家大小姐,第一名媛,偏偏未婚夫又是墨家大少爷,嫉恨心暖的名媛能从城北排到城南,看她落魄自己多的是人整她。不说别人,就潘舒尔就够她受的。
偏偏她还不懂事的找她借钱!
愧疚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紧紧地握了握拳,自责的低下头。
“那你,你能先借我50万吗?”
薄书言想,大概心暖说的是对的,她到底是蜜罐里长大的,成人之间的游戏她的确不懂,不上道的厉害。
他嗤笑一声,眸子里尽是嘲弄,“借?所以你在和我借钱?所以,你打算那什么还?”
蒋艾不知道那句话又惹他不高兴了,看着他一脸的不屑,尽量压着声音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