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五公子慕容青爽朗大笑,“骑射不错,顾小姐有英国公夫人当年的风采。”
石泽目光微沉,转头继续盯着骑马疾驰的顾嘉瑶。
倘若有半分不妥,他便冲过去相救。
顾嘉瑶痛快跑了两圈,勒住缰绳,名驹慢了下来,却仿佛认错一般踱步到石泽身边,马头向石泽身上蹭去。
顾嘉瑶嗔道:“果然是师兄动了手脚,不让马儿快跑,可是我不明白,师兄是怎么操控马儿?明明缰绳在我手上啊,你方才距离我又有一段距离,没见你对马儿下命令。”
石泽被马头蹭烦了,抬手推开撒娇的马儿,勉为其难抚摸它的鬃毛,显出并未很生气。
如是,名驹才彻底安稳下来,低头啃着鲜嫩的小草。
“驽马的诀窍过几日教你。”
石泽扬头同居高看下来的顾嘉瑶目光相碰,“不让你骑马飞驰是怕你还没完全掌握好技巧。”
“说慌!”顾嘉瑶反驳:“明明就是你在旁想看我着急,师兄,你的心肠太坏了,不,你是学会了狡诈腹黑。”
石泽眼底含笑,“都是师傅教导有功,还有师丈说过,男人不能太老实,否则追不到心仪的姑娘。”
所以说,都是她父母教坏了憨厚的石泽?
她用不用回去找父母算账?
顾嘉瑶说道:“师兄也上马,我同你比赛一圈,你若赢了,请我大吃一顿,你若输了,请我大吃两顿。”
石泽吹了个口哨,一匹黑马跑过来,石泽收好书卷,利落的翻身上马。
顾嘉瑶轻盈的笑声钻入他耳中,“你是打算请我吃一顿,还是吃两顿?”
她扬鞭远去,石泽连忙追了上去。
两匹骏马疾驰,风驰电掣时,飞扬起的衣衫碰撞摩擦,仿佛渐渐融为一体。
五公子慕容从头到尾被忽略了个彻底,顾嘉瑶从头到尾就没给他一个眼神。
“有意思,有意思。”
慕容青黝黑的眸子闪烁,合起扇子后敲击掌心,“套路完全不一样啊。”
顾嘉瑶既没有因为他扔出的石子生气,也没因此同他说一句话。
按说不是应该追究他的恶作剧吗?
顾嘉瑶同京城所有的闺秀都不一样,也没玩欲擒故纵,而是她从没把慕容青放在眼中。
他翻身上马扬鞭追了上去,“顾小姐,我若是赢了,可以请你吃一个月,输了请你凉二个月,如何?”
越是无视不理他,他非要凑上去,慕容青同一无所有的石泽较劲。
不过就是蒋氏看石泽可怜收下的人罢了,石泽方才看他的目光——慕容青恼恨自己心头升起的恐惧。
顾嘉瑶侧头看了慕容青一眼,“师兄,咱们去看看祖父祖母。”
她不愿同慕容青牵扯太深。
听父亲说过,媛表姐当初就是因为慕容青而嫌弃定亲的二公子。
最后媛表姐糊里糊涂同赵王有了首尾。
固然有媛表姐的原因,可慕容青若是能把媛表姐看作未来嫂子,少些撩拨媛表姐,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顾嘉瑶不喜欢乱发荷尔蒙且误导女孩子的多情种子。
慕容青眼见着顾嘉瑶同石泽一前一后转到小路上,勒住缰绳,“不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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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家老宅门前,顾嘉瑶下了马,回头说道:“赵王五公子不是好人,今日他瞧不起你,明日师兄让他高攀不起。”
石泽轻轻点头,也许师妹只是安慰罢了,毕竟他离着赵王爱子差距一辈子都无法赶上。
可他是不会让师妹失望的。
慕容泽可以做到让慕容青拜服,他一样可以。
顾家老宅方才热闹喧嚣因为顾嘉瑶突然到来而寂静无声。
顾嘉瑶只觉得眼眸刺痛,坐上摆放着十几个足金手镯,每一个都有二两重。
还有十几个金戒指,金耳环,一个个分量十足,做工精美。
而顾家儿媳妇穿金戴银,宛若暴发户。
儿子们也都是穿着绸缎外衫,手上戴着扳指,一派富贵。
宁远侯坐在椅子上,平静祥和,双眸在看到顾嘉瑶时闪过一丝意外。
“瑶丫头来了啊。”
“宁远侯。”
顾嘉瑶屈膝行礼,石泽也向宁远侯抱拳躬身。
顾老头穿着团花缎面的褂子,见到顾嘉瑶时,立刻起身:”我去换下来。”
他拔腿就跑,“瑶摇头别同你爹说啊,我就是试试看,还是穿粗布衣服舒服。”
“老婆子也过来换下绸缎的衣裙。”
“——好,好。”
顾老太太飞速钻进里屋,“这衣服——我不大会脱,你慢点,别扯坏了。”
宁远侯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几个做奴婢打扮的人跟进去伺候。
顾老大媳妇眷恋又得意摸着头上的金钗,“侯爷您有心了,送了我们这么多首饰衣服,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也经历过顾熙中进士,可他只管家里要银子,从未想过给我们带回来衣服金首饰。”
宁远侯笑道:“大嫂是误会顾熙了,他不是不想孝顺爹娘,照顾兄弟,而是他不在意金银富贵,他宁可买来笔墨纸砚,名家字画送人。”
“顾熙是阳春白雪,悬崖上的高洁青松,我比较俗气,只能想到送你们这些俗物。”
老大媳妇讨好笑道:“我也是俗人,最爱黄白之物,同侯爷正好是一家人。”
宁远侯嘴角微抽,村妇就是没见识,他可以自谦俗人,听不得村妇这么说他。
“你少说两句!”顾老大狠狠瞪了媳妇一眼,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