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一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外面已经天黑。
但基于保险起见,曹龙轩的潜伏到深夜再离开的想法自然是对的。
但这个前提,是要敦煌的医院里有能治蝰蛇的血清才可以,不然再在这个阴暗的古墓通道里耽误几个小时,这里的几个人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
于是众人就在这寂静的通道里,度日如年地等着曹龙轩的手机响。
时间,从未感到如此漫长过。
而他的手机铃声,似乎成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仙乐,比平时亲人的电话,或彩票站忽然告诉你中了五百万的通知,还要令人企盼。
终于,一阵激昂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铃声此时不知怎的,居然有如催命符咒一般。
虽然对它怀着莫大的期盼,但甫一听到它,明显看到昏暗的手电光里,几个人都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害怕它会给众人带来不祥的消息。
曹龙轩在电话里“嗯嗯”了几声就挂断了,然后对众人说道:“敦煌的医院有血清。”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忽然就觉得浑身力量在散开,脑袋也昏沉起来,直想睡觉。
白云飞这时说道:“大家都很累了,想睡的就睡一会儿。”
他正说着,已经闭上眼睛马上就要进入梦乡,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一种极大的危险感直从心底窜上大脑。
白云飞刚要举手拍打,脖子上传来钻心巨痛,疼得叫了起来。
这一声叫在空旷而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吓人,对面的手电光瞬间亮起来,直接照在白云飞脸上。
这时他们看到一条极北蝰蛇正咬在白云飞脖子上,在白云飞拍打的同时,曹龙轩和牛钢已经冲过来,那蛇掉落在地上后立刻被斩为两截。
白云飞心里就别提有多郁闷了,妈的,在那成千上万毒蛇的蛇窝里,都没被毒蛇咬上一口。
马上要离开这该死的墓葬,居然被一条漏网毒蛇给咬伤,简直晦气到家。
经这么一闹,大家本来疲累已极,都想睡一会儿,却被白云飞刚才的惊叫给搞精神了,暂时又难以再睡着。
想想也怪,可能是物极必反,恐惧严重到一定程度,就不怎么害怕了?
在那密密麻麻的蛇窝里,反而没刚才那脖子一凉时的恐惧来得真切和深邃。
白云飞此时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不光因中了蛇毒懊恼,同行的人里有人被烧伤,内心也有些自责:
“都怪我,其实要是不按我的主意来,不点火,拼着被毒蛇咬几下,咱们硬闯过来,应该不会弄成现在这局面,搞得十三本来伤势就不轻,这样一来差点没...”
白云飞没再说下去,又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的孙二,状况也是非常的惨。
估计再救的晚一会儿,就不是全身紫红,而是像那无名氏棺里的属下尸体一样,成了焦炭了。
但曹龙轩和苏老鬼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说多亏白云飞想到放火这一步棋,不然那些极北蝰毒蛇蜂拥而出,众人都将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又说,你没看到刚才火烧起来后,那些毒蛇已经对众人视而不见,光顾着逃命了?
听到他俩这样说,白云飞的心里才安定了不少,没有了那么多的愧疚感。
曹龙轩又说道:
“如今看来,这无名氏当真不一般。那拷问天平不仅设计得奇妙,而且在整体思路上的相互配合是如此精绝。
未毁时,拷问的乃人性的自私或是奉献,考验的是团结抑或背叛。
毁掉后,则能考验面临难关之人,是否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一往无前之信念。
但光有悍勇尚且不够,还须拷问你是否有临危不乱的机智和谋划。”
听他么这一说,众人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他又说道:“这西域自古以来就有‘沙漠之国’、‘黑泽之国’、‘黑泽域’之称,不仅有铺天盖地之黄沙,地下更盛产丰富的石油。想不到那天才的无名氏,竟能在千百年前就利用这石油来设计古墓,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匠才。”
曹龙轩又拍了拍孙二,可能怕他昏迷过去。
“二子,在那无名氏的墓室,你曾问我,蝙蝠长年累月地吸食那香毒气,是否也会中毒?想来定是如此,因蝙蝠也要呼吸。但我想,这可能正是那无名氏所希望的,可能此些蝙蝠也是他墓室设计的一部分。”
众人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苏老鬼补充道:
“就凭那老棺材瓤子的聪明和诡诈,算尽了天机和世事,怎么会漏掉这些扁毛畜生嘛。
就说那么大的溶洞,咱们在里边也转了好大的地方,不说暗河这一侧全走到了嘛,也差不多哩。
你们看哪里的溶洞顶棚上有成群栖居的蝙蝠,为啥子偏偏他的墓里就挂着那么多?不正常嘛。”
众人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所以也更加疑惑。
曹龙轩的意思是,可能这无名氏通过使用什么秘法,比如在墓穴内涂以秘药,或其它隐蔽却持久的手段,让那些在阴暗洞穴群居的蝙蝠,喜欢在他这里生活。
如此行事,原因可能有二:
其一,蝙蝠是以老鼠、螳螂等一些小动物和昆虫为食,能防止此类令人讨厌的东西进墓室,古代人很忌讳这些。
其二,蝙蝠的“蝠”通“福”,又有蝙蝠寓意“遍福”,飞翔的蝙蝠通常寓意“福从天降”、“福运到来”,红色的蝙蝠又寓意为“洪福(红蝠)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