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项润的小太监慌张地问:“殿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项润却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那小太监呆住,眼珠子一转,忙道:“殿下,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项润年纪虽小,气势不弱,冷声道:“对别人也要说一样的话,别人若欺负你,我当然容不得,可你若自己惹麻烦,我不会救你。”
“是是是,奴才记下了。”那小太监连声答应,又问,“殿下,那我们过去吗?”
项润转身走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太监一路跟着走,时不时好奇地转身看,看到湖面上浮起血色,直吓得心惊肉跳。
这边的人跳湖的跳湖,找太医的找太医,一阵慌乱后,总算把人捞起来了,捞起来的时候皇子妃还紧紧抓着夏春雨的手,皇子妃只是溺水昏厥,夏春雨身下一片鲜红,也是昏迷不醒。
消息迅速传来长寿宫,王嬷嬷怕太后经不起,便先来找云裳商议,她们在门前说话,元元和琴儿在看乳娘给弟弟换尿布,她不经意转身,见王嬷嬷和婶婶面色紧张,婶婶转身来时与她对视,便招招手,示意元元过去。
听闻嫂嫂和夏春雨跌入太液池,夏春雨可能胎儿不保,元元心的揪起来,可脑袋里却有个奇怪的念头,觉得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夏春雨在二哥家中的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很显然她和秋景柔有矛盾,只是……孩子是可怜的。
照着云裳的嘱咐,她留下继续陪太后说话,元元则去帮着料理这件事,等一切妥善有了结果,孩子是生是死,直接给太后一个准话,好免去老人家不安等待消息的煎熬。
秋景柔和夏春雨都被安置到了就近的殿阁,项元赶来时母亲也到了,只听太医说:“娘娘,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珉儿叹息:“都醒了吗?”
太医道:“皇子妃已经苏醒,夏氏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发着声,听着像是在喊疼。”
珉儿颔首:“尽全力,皇上和太后面前,我会替你们解释。”
几位太医谢恩,又去忙碌,珉儿问清雅:“传话了吗?”话音才落,门前一阵风似的闯进来三皇子,项浩满头大汗冲到珉儿面前,不知是跑了多远的路,喘息粗重地问着,“母后,春雨呢,母后,春雨怎么样了……”
珉儿沉重地说:“正在救治,浩儿,太医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你心里要有准备。”
项浩眼神空洞,显然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但他旋即就问:“春雨呢,母后,春雨她会不会死?”
元元见母亲为难,便上前道:“三哥,太医正在救治,我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别着急。”
项浩痛苦地说:“我怎么能不着急?太医在哪儿,太医……”他失魂落魄地乱闯,企图找到自己的女人,元元追上去要阻拦,被母亲拦下了。
“让你三哥去吧。”珉儿平静地说,“是福是祸,都是他自己选的。”
看着兄长那么痛苦,元元心软了,不想再去计较她在二哥家中的无礼倨傲,至少这个人活着,她的哥哥会感到幸福。怪不得谁都认为秋景宣和自己不合适时,父皇和母后却放手让她自己去选择,而她曾经真的幸福过。
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送出来,难以想象夏春雨流了多少血,三皇子被人阻拦着才不能闯进去,可他已经脸色苍白,好像在和夏春雨一同流血。此时二皇子才赶来,虽然也是神情严肃,但显然比不得弟弟紧张,毕竟秋景柔只是落水,夏春雨却是随时可能一尸两命。
“母后。”项沣来向珉儿行礼,听得弟弟在边上与宫人们纠缠不休,觉得他好没出息。
“由着他吧。”珉儿劝道,“眼下景柔和夏春雨的性命要紧,别的事就不要计较了,你弟弟是情深意重的人,怎能叫他不伤心。”
“是,儿臣听母后的。”项沣答应了,但是看向弟弟,实在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弟弟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又或者是因为从前并没有真正在乎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从前不在乎,现在觉得麻烦,母亲说她当初费尽心机才为自己添一个弟弟,何必呢。
心里正烦躁时,太医来禀告,说是皇子妃醒了。夏春雨那边看着不好,众人也帮不上忙,珉儿便带着元元与项沣先来看望秋景柔,床上虚弱的人微微睁着眼睛,正在回应太医的问话。
项沣总算露出对妻子的关心,上前问道:“景柔,看得见我吗,知道我是谁吗,哪里难受告诉我?”
珉儿站在一旁看,秋景柔好好地回答了这些话,可当项沣问她发生了什么时,她就没力气说了。珉儿向清雅递眼色,清雅便上前劝:“殿下,娘娘醒来便是好事,有什么话回头再问。”
项沣点头称是,起身来对珉儿说:“母后,景柔没事了,请您放心。”
话音才落,只听得三皇子痛呼一声“春雨”,之后便是断断续续地哭喊,像是要宫人放他进去。
众人赶出来,项浩正与人纠缠,太医慌张地来告诉皇后,夏春雨已经咽气,孩子也胎死腹中,转眼之间,好好的人就没了。
“春雨,春雨……”项浩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屋子里的情形太可怕,连太医身上都是血,若是叫他看见那样惨的情形,将来如何是好。若是能救回来,让他看见也罢,现在人都没了。
“沣儿,把弟弟带走。”珉儿对二皇子吩咐道,“别骂他也别训他,你带他走就是了。”
项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