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却没有说,那哥哥是不是也跟着入京了。”清雅眉头不展,谨慎地提醒珉儿,“娘娘,我们还是要多多留心。”
珉儿合上双眼,像是静心养神,口中却冷冷地说:“秦庄的儿女,秋家的子孙,还有沣儿和浩儿,我等了他们十几年了。江氏若非要把自己的儿子和别人家的孩子绑在一起来找我清算旧账,我是拦不住的,可我既然早就等着这一天,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是我的命也是他们的命,到时候谁也别觉得冤。我的孩子可以不做皇帝,但任何人休想伤害他们,当年我能狠心无情,现在更无所畏惧。眼下我恨的,不是怪她要与我争,是她为什么第一步就牺牲沣儿的幸福?”
清雅在一旁没有半分惊讶,纵然有一天,二皇子三皇子因为皇后而离开这人世,她也不会觉得意外,都走到这一步了,皇后绝不会让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变成一场笑话。
那之后,清雅将皇后的旨意传下,命秋景柔前往别院向秋老夫人行礼请安,如此一来,便等同是恢复了她秋家儿女的出身,秋家子孙世世代代不得入京,就这么被打破了。
白夫人陪着秋老夫人一同见了这个孩子,白夫人还能记起来她的祖母和父亲是谁,但这孩子连同她的哥哥,白夫人都没什么印象了,当年她离开时,宰相府里大腹便便的年轻媳妇不少,一直到秋振宇被正法,白夫人再没见过秋家的人。
“娘娘命你来叩拜,便是把秋姓还给你了,你的兄长若愿意,大抵也是可以改回本姓,只是他能不能入京我也不好说。”白夫人谨慎地对应着这个孩子,“你且等见过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做主。”
秋景柔温顺地答应下,再次拜谢二老,白夫人看了眼母亲,秋老夫人神情淡淡,那眼底的目光和珉儿一模一样,白夫人心中一定,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但老夫人和珉儿一定有主意。这么多年过去,白夫人已经不恨了,秋家都成那个样子,赵氏也多年前就死于非命得到了报应,她当然是放下旧恨,反是今日看到秋景柔,在她眼眉里见到几分故人的模样,才又想起些什么来。
等那孩子离去,白夫人对秋老夫人道:“还真是二房的孩子,这孩子的眼眉很像二夫人。”
秋老夫人淡淡:“一入京就表明身份,是有备而来的,压根儿没打算瞒着,那么他们会出现在淑贵妃身边,到底是淑贵妃主动去找的他们,还是他们主动找淑贵妃?”
白夫人皱着眉头:“娘,是不是珉儿会很难做?”
老夫人却笑:“没什么难做的,我原以为我活不到那一天,如今能活着看她把旧账算清,我也了无牵挂。”
门外,侍女们送秋姑娘离开别院,这里一出门就对着皇城的后门,但说近也不近,城门上若是有人,只能看个身影看不真切,自然城门上的人,也是看不清她的。
“姑娘,马车来了。”侍女催促秋景柔,问道,“姑娘在看什么?”
秋景柔摇头:“不是我在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果然这一边皇城门上,项元正举着长长的镜筒找寻着什么,项琴在一旁问:“姐姐,看真切了吗?”
项元恼火地把东西丢给她:“沈云就是骗人的,说什么能看几里外的光景,模糊一片,我都要瞎了。”
项琴嘀咕着,摆弄了几下也朝远处看去,却道:“姐姐,未来的二嫂很漂亮呢。”
“你看见了?我看看……”
“她上马车了,看不见了。”项琴放下镜筒,笑道,“明儿不就进宫了嘛。”
做姐姐的却一副大人姿态:“你只知道傻乐,将来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们别给母后和二哥添乱。”
姐妹俩说着这些话,便下了城楼,恰好遇见二皇子带人巡视到这里,猜想此处去别院很方便,以为她们是要去见秋老夫人,便道:“虽然离得近,你们也别瞎跑,带着人大大方方地过去,不要给老夫人添麻烦。”
可是两个妹妹却贼兮兮地笑着,因是说好不添乱,就不敢胡说八道,没有理睬项沣,手拉着手就跑开了。
直到夜里,她们香汤沐浴后各自由宫女侍奉擦干头发,清雅带着人来看一眼,项元就笑:“是父皇来了吧,嬷嬷您没地儿站了。”
清雅笑眯眯道:“可不是咱们公主最聪明?”说着来为项元梳头,而项琴则在一旁说,“嬷嬷,我们今天偷偷跑去后门对着太祖母那儿看了,看到秋姑娘的脸了,长得真漂亮。”
“是吗?”清雅意外地说,“说起来,当年秋家女眷入宫,的确是美人如云。”
项元问:“嬷嬷,我二嫂叫什么名字?”
清雅应道:“公子说是,叫秋景柔。虽是恢复了秋姓,排的却是收养他们成家的景字辈,虽然听着复杂些,不过就是个名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个谨,谨慎?瑾瑜?”
“景色的景。”
景色的景,这名字从一开始听着,就像是在哪里遇见过的,听说景色的景,项元想起了那个叫禾景煊的人,最后在元州城相处的一天里,她已经问清楚了禾景煊三个字怎么写,此刻眼前出现这三个字,边上排列着秋景柔的名字,她心里突突一跳,难道……是秋景宣?
“嬷嬷,她哥哥呢?”正好项琴问了。
“奴婢不知道呢。”清雅道,”不过今天传来消息,说是秋姑娘去见过老夫人后,说希望能让她的同胞哥哥也入京来。”
项元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