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淑贵妃的精神放松了些,对香薇说:“这情绪过一阵就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像你家主子那么傻,我只是顺手把你带回来,没想到换来你这样的忠心。好香薇,不要做傻事。”
香薇纠结地抿着唇,只是点头不语。
淑贵妃叮嘱了几句,让她别胡思乱想,待香薇退出去,便把自己拾掇一下,来看儿子们。进门站在屏风后,看到这么晚了沣儿还在灯下念书,这孩子越来越用功,让淑贵妃很放心,而弟弟就在边上的床上酣甜地睡着,还不懂事的孩子无忧无虑的。
想到白天和儿子大吵一架,沣儿此刻眼睛还有些红肿,淑贵妃不想进去打扰他,默默地转身走了。可刚要走出门,听见身后儿子在喊她,儿子追了出来,绕到了她身前。
“母妃,你怎么不进来?”孩子撅着嘴问。
“怕打扰你念书啊,不过儿子,现在很晚了,明天天亮了再念好不好?”淑贵妃弯腰摸了摸儿子的手,热乎乎的,她放心了。
沣儿望着母亲,眼眸渐渐湿润,难过地说:“母后,我知道父皇可能回不来了,虽然您什么也不对我说,可我也是知道的。宫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娘娘们都不见了,宫女太监们也都换了,我都知道。”
“傻孩子。”淑贵妃忍着眼泪道,“没有的事,父皇会回来的。”
孩子哽咽,用力地抹了把眼泪,抱住了母亲:“我会好好念书,等我长大了会保护娘,娘不要怕,父皇不在了还有我。”
淑贵妃泪如雨下,抱住儿子压抑着哭泣,艰难地说:“娘也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尔珍和香薇带着二殿下的宵夜进门来,见这一幕,都难过得落了眼泪,之后劝说了好一阵,母子俩才平静下来,她们退下后,尔珍见香薇抹眼泪,嗔道:“傻丫头别哭了,我们也这样子,娘娘可怎么办?”
香薇问尔珍:“是不是皇后娘娘欺负我们娘娘了?”
尔珍叹:“谁知道呢,皇后娘娘那个人啊,怎么也看不透,永远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一低头,见香薇咬牙切齿恨得两眼泛出精光,忙劝道,“你别这样,看得人心烦,我们都好好地守在娘娘身边就是了,皇后娘娘不就是想等肚子里那个嫡皇子吗,老天给不给还不知道呢。”说着话,见淑贵妃从二殿下屋里出来了,尔珍便命香薇跟着去,之后夜色深深,只有风声和雪声,一夜就过去了。
转眼两天,宫里一切如常,淑贵妃又让二皇子,宫人们就觉得是她闹过一阵情绪安稳,想来皇帝生死未卜,皇后又把持一切,她心里不自在也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过几天,是不是还要继续折腾,但现在宫里那么冷清,这丁点儿的事,也算是个热闹。
皇城外,宋夫人依旧被“软禁”在家里,宋渊当时问了一天一夜也没问出些什么,去找玲珑,妹妹也是推三阻四地不见面。宋渊不敢轻易把什么事往皇后身上去想,如果主动去见皇后,主动关心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就僭越了分寸,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他在皇后面前,不过是个大臣罢了,很多是都轮不到他来多嘴。
宋渊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心里很不踏实。
而之后几天,珉儿也一并谢绝了云裳的探望,说大雪天来回不方便,说云儿还小总是吹着风对身体不好,诸如此类不是借口的借口,云裳只能带着孩子在家玩,因为就连玲珑都不见她。
这日沈哲回家来,云裳正冲儿子发脾气,小家伙委屈极了,看到父亲又十分忌惮,低着头担心父亲会为了母亲责骂自己,可沈哲却把儿子抱起来,哄他道:“你娘是女人,我们男人不和女人计较,她过会儿就好了,云儿和爹一样大度,不要放在心上。”
沈云心里一乐,抱着父亲的脖子撒起娇来。
云裳乐意见他们父子亲昵,可这几天没来由的毛躁心情不好,沈哲忙没时间陪她,又不能进宫又见不着玲珑,儿子还总是追着问为什么不能去宫里找元元妹妹,她刚才一下没忍住,就了发脾气。这会儿愧疚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几天像吃了**似的。”
沈哲随口道:“请大夫开些清火的汤药,喝两碗就好了,你是不是快到月信的日子了?”
云裳一愣,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惊讶地看着丈夫,沈哲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心思,立刻吩咐下人请大夫。等大夫来的时间,云裳一直傻乐着,絮絮叨叨地说沈哲太不小心,可又惋惜:“若是真的有了,真想去告诉皇后娘娘,太后也一定会很高兴,可现在娘娘都不让我进宫,我独独去见太后也没意思。”
沈哲把着儿子的手写字,意味深长地问妻子:“皇后还是不让你进宫?”
云裳不解地点头:“特别奇怪,说是这些日子都别去了,也没什么正经的理由。不过我听说娘娘好像是有点奇怪,据说这些天元元和琴儿都是睡在长寿宫的。”
沈哲转回了目光,心无旁骛地教儿子写字。
这天夜里,云裳睡熟后,沈哲便悄然离开家,策马来了城郊别庄,皇帝一如既往的在关心着朝政,这些日子一些重大的决定,虽是出自沈哲之口,实则都是皇帝的意思,也因此沈哲的行事作风,被说很像皇帝在的时候。
依旧没有人察觉皇帝的动向,可能很多人都默认皇帝已经死了,即便有怀疑的,沈哲也不会让他们察觉,可他不知道项晔打算躲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