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要珉儿坐到他怀里,说着:“不过一些琐事,只是朕不得不盯着,反是他们辛苦,这么冷的天大老远地跑来被朕折腾。”
珉儿眼眉弯弯:“大臣们只知道皇上是为了我才来这避寒胜地,让他们腊月里还要劳师动众,转过身,怕是要咒骂臣妾蛊惑圣心,皇上沉湎女色。不过他们白操心了,我可不在乎。”
“朕从前以为你不会笑,现在却连这样的玩笑都能开得,什么蛊惑圣心,朕想一亲芳泽都难。”项晔的手指,暧昧地划过珉儿的面颊,“你还要给朕多少惊喜?”
珉儿毫不犹豫地说:“是皇上待我好,我才敢露出本来的一面,若是从前那样,命都难保,哪里来的心思笑?”
项晔皱眉:“可不许提从前了。”
“是皇上先提起……”珉儿话还没说完,纤细的腰肢已被大手束缚,手指一寸寸地顺着滑嫩的肌肤去往私密的所在,她下意识地挣扎,项晔则在她耳畔说,“朕说一句你总要顶一句,朕说过要好好教训你的,现在刚刚好。”
珉儿目色迷离,知道今夜是逃不过的,难以想象半年前内心还充满恐惧,对帝王敬而远之的自己,已经离不开他的身体他的心,她爱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把这份爱放进她心里的?
奶奶最近一次给她的信里说,爱了,那就义无反顾地去爱,哪怕他是帝王。
然而世间的情爱,又岂是义无反顾四个字这么简单,帝后是两情相悦,才能无视身边的困难险阻,才能携手一起去面对。一头热的情意若是义无反顾,若是没有结果,只会被人嗤笑,可即便如此,爱着的人哪怕遍体鳞伤也会勇往直前,心冷了,才会漠然转身。
如今,江云裳便明白自己不是爱,最初那个勇敢但愚蠢的自己,只是不甘心罢了。她现在把将军府当客栈住,把沈哲当主人家对待,主人家的事岂是客人能管的,他爱陪着谁逛集市,都与她不相干。
于是两天后,碍于太后的欢喜和叮嘱,不得不去秦文月家里做客的沈哲,来邀请妻子同往,云裳正把给家人送的贺礼结结实实地打包,做着这些本该下人做的粗活。
“我不去了,纪州家里等着我送东西呢,今天收拾好了就要派人送去,明天瞧着要下大雪,路不好走。”云裳很客气,当真如主人家与客人间的对白。
“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了,你小心割破了手。”沈哲好心提醒,他并没有强求云裳的意思,但这话没说清楚,便成了他希望云裳放下手里的事跟他走。
云裳果然理解错了,起身道:“你去吧,我和秦文月不熟,也不想和她往来,往后和她相关的事,你都不必知会我,直接替我回绝就好。如果你觉得在太后跟前不好交差,回头我去求求皇后娘娘。”
沈哲哑然,他觉得妻子好像误会了自己,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只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声“你小心手。”就走了。
云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才躲在一旁的侍女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给夫人出主意,说是:“夫人您怎么能不去呢,万一在那个家里出点什么事呢,那秦小姐动不动就对将军拉拉扯扯。”
江云裳拿来剪刀,剪断捆扎包裹的麻绳,看似淡漠地说:“表兄妹,能发生什么事?”
她心里想的,是相信沈哲的人品和诺言,他说过他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更何况这个秦文月,明摆着不受帝后喜欢,他能打晕硬要和她欢好的自己,难道对付不了秦文月?可是动了这样的心思,有觉得是在乎沈哲,她该不在乎才对,哪怕沈哲三媒六聘地带回秦文月,也与她不相干。
没能邀请到云裳,沈哲好像有些失落,近来他对待云裳的感觉越来越不同,总是在丈夫的责任,和情意的忠诚之间徘徊,不再胡搅蛮缠不再咄咄逼人的妻子,不知不觉地在他心里有了位置。
看着那个作着自己喜欢的事的人,那个能和珉儿谈笑风生下棋弹琴的人,沈哲莫名地想以丈夫的身份去保护她爱护她,可事到如今,江云裳的面前却没有他的位置了。
性情温和的人,扬起马鞭加快了步伐,不再去想这些事,利落地来到秦文月的小宅子前,这里张灯结彩,果然有了要过年的喜气。
到门外来迎接沈哲的,是锦绣,今日穿了鹅黄色的对襟棉袄,冰天雪地里添出一份暖意,身上更带着香甜的气息,温柔地说着:“将军大人您可算来了,小姐念叨大半个时辰了,饭菜都准备好了,就怕凉了不好吃。”
门里头,秦文月穿着大红棉袍,合着她细长的眼眉,年轻活泼里多一分柔美妩媚,沈哲不禁道:“文月你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表哥也是心宽,怎么把你一个人送来京城。”
秦文月笑道:“哥哥这话说的,欺负我小孩子听不懂吗?我瞧着可没人敢欺负我,哥哥和皇上一定会保护我的。”她热情地上前拉了沈哲坐下,哎哟道,“请你来吃顿饭,真是比登天还难,不过往后我这宅子也有人气了,太后说把这宅子赐给我了,将来我们秦家来人都能住这儿。哥哥你看,这些菜是我带着锦绣一起做的,虽然做得不好,也有些样子,你还记得吗?”
桌上的菜式不是宫里那富贵琳琅的山珍海味,平常的碗碟里,少了那虚有其表的装饰,鸡鸭鱼肉和菜蔬,都以最朴素的做法摆在那里,而这一道道菜,都似曾相识,沈哲已经离开纪州十年了。
“这酒,是我从纪州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