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现在是把脉的时候,别说话!”纪笙双手放在桌前,不耐烦地说出了苏酒儿的心声。
纪大夫视线渐渐地从纪笙的身上移到苏父的脸上,另外一只手将苏父脸上的碎发撩开,眉头不可见地蹙了下,迟疑不决地收回手。
苏酒儿望着纪大夫沉吟不决的样子,忐忑不安地望了一眼身边的赵氏。
赵氏此刻更是六神无主,声音颤·抖着,“大夫啊,我家男人怎么了?”
医馆里面很安静,静得可怕。
纪笙看着纪大夫思前想后的样子,急切地问道,“爷爷,到底能不能救,您倒是说句话!”
纪大夫猛地回过神,微微一顿,视线扫过赵氏的脸,眉头轻蹙着,长叹了一口气,“小笙,去关门。”
纪笙响亮地应了一声,忙起身去将医馆的房门关上。
听到门栓落下的声音,纪大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顾峰,“将人带进来。”
赵氏一听,激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腿一曲,不等苏酒儿反应过来,直接跪在了纪大夫的面前,使劲地磕了两个响头。
“谢谢纪大夫。”苏酒儿说着,朝着纪大夫盈盈一拜。
纪大夫瞧着赵氏那个样子,忙弯腰将她扶起来,“这人救不救的回来我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顾峰背起苏父跟在纪大夫的身后朝着医馆的后院走去。
后院东边有间屋子,是专门给病者用的,纪大夫就将苏父安排在那间屋子里面。
纪大夫将他们几个人全都轰出去,屋里就只剩下纪笙了。
纪笙将银针取出来递到纪大夫的面前,百思不得其解,“爷爷,你今天为什么思考这么久?”
纪大夫枯老的手放在煤油灯的火焰上烧了烧,并不搭理纪笙,眉头紧拧着,一脸的认真。
见纪大夫不说话,纪笙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并不言语,只是认真地学习纪大夫针灸的方法。
当纪大夫将一个银针扒出来的时候,纪笙的脸色一变,剑眉紧拧着,担忧地看向纪大夫,“爷爷,他不是......”
纪大夫从容不迫的将银针放在一旁,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纪笙,“告诉你多少遍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慢慢来。”
纪笙紧闭着嘴不在说话。
“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纪大夫惆怅地叹了口气,身子佝偻着,坚定不移地施针,“我们只是大夫,我们天生就是为了救人,只是这个毒,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将毒会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上。”
纪笙惶恐的看了一眼纪大夫,轻抿着唇,“爷爷,我们是不是要换地方了?”
赵氏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凑到门前,透过些许的缝隙想要看看里面情形,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苏牧本就是个小孩子,此刻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昏昏欲睡。
“你累吗?”苏酒儿这才回过神,刚刚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顾峰。
“不累。”顾峰身材挺拔,站在苏酒儿的旁边,声音沉稳冷静,“你若是累了,到桌边休息一下。”
苏酒儿感激地望向顾峰,“今天真的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峰的眉头不可见地蹙了下,不赞同,“岳父也是我的亲人。”
一时之间苏酒儿怔住了,对上他那双墨色复杂的眸子,从里面能够看到的只有她自己的身影,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上一世。
他死去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