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儿这才注意到顾峰脸色苍白,满头汗水。
“你受伤了!”苏酒儿现下十分肯定,忙扶着顾峰坐在床上,伸手就要去解顾峰的腰带。
“我没事,小伤而已。”顾峰微笑着望向苏酒儿,并不想苏酒儿担心。
苏酒儿呼吸不自觉的加重,脸色愈发的难看,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舒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相公,我看看,你伤口严不严重?”
“真没事。”顾峰拥着苏酒儿坐在床边,不敢让苏酒儿担心,宽慰道,“在军营里不小心受的伤,师兄已经找军医帮我看过了。”
“我想看看。”苏酒儿委屈的嘟着唇,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如果一开始苏酒儿只是猜测,现在完完全全证实了她的想法。
北屿三皇子北野是被顾峰杀的,想到这,苏酒儿的心就揪了起来。
“你晕血,万一看到晕过去了怎么办?”顾峰忙安慰苏酒儿,“不碰就不疼的,你放心。”
“顾峰啊,水饺好了,快过来吃点。”赵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快去吃饭吧。”苏酒儿微垂首看向一旁,声音哽咽着,“别再饿着了。”
顾峰偏头看着苏酒儿,想了想,“这事别跟岳父岳母说了,他们再担心。”
“好。”
听着顾峰的脚步声愈来愈远,一直在眸中打转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苏酒儿拿起帕子,默默地将眼角的泪水擦掉。
北野是皇子,身边肯定围绕着很多人,顾峰将他杀了,安然回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苏酒儿此时有些后怕,万一顾峰没回来,那怎么办?
那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苏酒儿就直接将那个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即便是上一世跟这一世有些不同,但是大部分的事件还是不会变的。
就像是今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多,等到明年春天,一滴雨都不会再下。
没一会,顾峰洗漱好了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瞧着苏酒儿正坐在床边做绣活,踟蹰着走到床边走下。
昏黄的烛光温暖了整间屋子。
“晚上就别做了,累眼睛。”顾峰说着,伸手将苏酒儿手中的绣品拿走放到针线筐里面,“咱们也早点歇息,好久都没睡个好觉了。”
“训练这么忙?”苏酒儿心里一片冰凉,努力的压抑着愤怒的心,好声好气道,“以后别去帮忙训练了,太累了。”
“听你的。”顾峰说着,忙脱鞋上·床钻进被窝里面。
被窝里面很暖和,顾峰躺下身子,瞧着苏酒儿还坐在床头那儿,忙拉了拉苏酒儿的手,“睡觉。”
“到底哪儿受伤,你跟我说声,我别再碰到你的伤口。”苏酒儿顺着顾峰的力道,缓缓地躺下身子,偏头看向顾峰。
“没什么大事,就是胸口那......”
“胸口?”苏酒儿忙坐起身子,直接掀开被子,伸手去解顾峰的衣衫。
顾峰这一次没有反对,任由着苏酒儿解开他的衣服。
精壮的胸膛露了出来,苏酒儿望着他胸口已经被包扎过了,没有一点血迹露出来。
心疼的抚上顾峰受伤的左胸膛,苏酒儿秀眉拧成一团,紧抿着的唇颤抖着。
“擦伤,不严重。”顾峰瞧着苏酒儿眼眶红了,忙握住苏酒儿的手,坐起身子,轻声说道,“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相公。”苏酒儿眸中噙着泪,低声说道,“以后别受伤了,难道你不想看着孩子长大,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办?”
苏酒儿不敢想象,如果那伤口再深一点的话,会不会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知道了。”顾峰垂首看到脖间的吊坠,忙从脖子上拿下来戴在苏酒儿的脖颈上,“完璧归赵。”
拉着苏酒儿躺下,顾峰平躺着睡在床上,胸口依旧隐隐作痛,他怕扯到了伤口,也不敢揽着苏酒儿。
其实伤口很深,差一点就射中了心脏。
如果不是因为苏酒儿在家里等着他,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初六整整一天都在昏迷,顾峰晚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回家。
原本从凉州骑马只需一天,他身上的烧刚刚退下,就吵着要回来。
王将军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就找了一辆马车把他送回来。
苏酒儿背对着顾峰睡觉,心里乱糟糟的,半点困意都没了。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苏酒儿迷迷糊糊的听到奇怪的声音。
抬手揉了揉眼睛,苏酒儿屏息细听,这才发现是顾峰难受地哼哼。
苏酒儿摸着黑从顾峰地身上越过,摸到火折子将煤油灯点着。
屋里瞬间亮了起来,苏酒儿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端着煤油灯凑到床前。
顾峰脸颊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抿的紧紧。
苏酒儿伸手摸了一下顾峰的额头,猛然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起烧了。
苏酒儿忙将棉衣穿上,端着煤油灯推开门朝着厨房走去。
炉灶上温着一锅热水,灶膛内的柴火缓缓燃烧着。
苏酒儿将煤油灯放到灶台上,开始用温水洗姜、葱白,将这些洗干净后,直接放入炉灶上的锅里面,又翻出顾峰专门给她买的红糖,倒入汤里面。
没一会儿,姜汤已经熬煮好了,苏酒儿忙盛了一碗端到床边。
屋里还是有些冷,苏酒儿忙将顾峰的外衣也披在身上,一小勺一小勺的喂顾峰喝姜汤。
若换在平时,顾峰早就被苏酒儿的动静折腾醒了。
可今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