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眼男子玩味一笑道:“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玩够了。不防回头看看你的同伴,现在都怎样了?”
刑真骇然,镖局的镖师战亡一半。商队的下人几乎被屠戮殆尽,三尊铜甲力士缺胳膊少腿,堪堪保护两位侍女。
此次变故,目前伤亡最大的是贾氏商旅。剩下孤儿寡母和两个侍女,商旅发财路亦是断魂行。
肥胖老者和鹰刚这边也陷入苦战,二人防多攻少,落败是早晚的事儿。
最令刑真担心的,是桃花、卜侍和东西。马匪们察觉到了内甲的存在,改换招式专攻头颅和双腿。
桃花等人没经过几次实战,现在又以少拼多。紧张之余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小命儿不保。
独眼男子笑容越发灿烂,语气却失望至极:”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是咱俩单打独斗,而不是群起攻之。看你有点儿特别,所以玩儿了一会。现在玩够了,你也可以去死了。“
独眼男子不在看向眼前的少年,而是环顾四周后高声大喝:“不留余力的杀,快速解决战斗。”
声音中夹杂内力,每一位马匪皆听得一清二楚。最直观的就是,肥胖老者和鹰刚战圈,立刻有其他人加入。
刑真心头滴血,搭在葫芦的手掌微微颤抖。最后一次机会,用完便再也没有了。可以轻而易举击杀独眼男子,也可瞬间抹杀所有马匪。
刑真却迟迟未动,始终感觉使用嫩芽对付这些人太过浪费。击杀于洪光时还好,不知道嫩芽如此霸道。击杀黑色大蟒时,同样是迫不得已,不然刑真不会使用。
正在刑真犹豫之际,远处传来无数破空声响。正北方箭羽激射,极其精准全部射中马匪。
一波箭羽马匪伤亡近百,又是一群战马奔腾,观其数量是马匪的二倍还多。浩浩荡荡至正北方奔驰而来,此行队伍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前方带队十几骠骑上皆是身披甲胄的军士,手拎长武器,腰夸刀或剑。看似心急如焚的样子,不停的策马扬鞭。
身后大约五千轻骑,统一制式着装。头裹黄、色围帽,第一排每人皆一手高举战戈,一手持厚重甲盾。
第二排腰夸长弓背有箭篓,手中则制式轻武器弯刀。第三排如此第四排如此,第五排换做红缨长枪,腰夸大刀。
如此着装显而易见是军武,头裹黄、色围帽的军武,在这北凉有一只极其出名的队伍。小势力闻风丧胆,大势力望之绕行,此军以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出名。
他们有一句口号北凉皆知-死战到底绝不退缩,他们有名称北凉尽知晓-黄头郎!
北荒郡独有的一只王牌军,人数不过三万,可敢与北凉所有势力争雄。此时第一排中央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赫然印有“荒”字,更加确定北荒郡黄头郎无疑。
独眼男子的笑容戛然而止,瞬间变得狰狞恐怖。顾不得杀人放火以及掠夺财物,大喝一声:“北荒郡黄头郎来了,快撤!”
其实不用这位马匪头领发话,一众山匪看到这只军队后,当即停下手中战斗。管不得什么命令和约束,丢了兵器撒腿就跑。
可惜无论他们逃向何方,东南西三个方位皆是如此。都有箭羽拦阻去路,无一箭羽落空,皆命中山匪头颅。至于北方,是黄头郎的方向,没人会逃向这个位置。
第一波箭羽命中率低,无非是因为距离太远,根本不是箭羽的有效射程。无奈放箭,是为了恫吓山匪,保住被马匪包围攻杀的人等。
马匪没了斗志一阵骚乱,三个方向先后倒下数排预图逃跑者。皆被无情箭羽洞穿头颅,无一人可幸免。
黄头郎们所骑乘其骏马,各个膘肥体壮。不多时便以临近战场,自然而然分出两队,从侧翼包围后迂回。将两千马匪来了个包饺子。
领头将军的是一身穿银色甲胄,手持银色战戟的俊逸男子。驱马上前两步,看向独眼男子。
将军面无表情道:“这次怎么不逃了?”
独眼男子看向大后方,还有一队慢慢悠悠的跟随。裂了裂嘴无奈道:“车子弩已经蓄势待发,我逃得了吗?”
将军轻轻点头道:“所言不假,敢来北荒郡地界行凶杀人。上次因飓风突袭让你们逃过一劫,这次该没有什么能帮你们了吧?”
见独眼男子不说话,将军继续道:“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一对一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把选择机会留给你们。”
独眼男子知道此战在所难免,战败的代价就是生命,没得其他选择。眼下行事高低立下,抱着绕行心里问道。
“单打独斗如何?一拥而上又如何?”
现在的独眼男子,没了刚刚杀光所有人的气魄。像是待宰的羔羊,等待主人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