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泰的住处,离公孙夏的这座院子看来不是太远,在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王五便赶了回来。
他手上拿着一个方形木盒,打开木盒里边果然有几张明显是被撕开的油纸。
“我当时原本想将这张油纸装裱整齐再保存,但却不敢十分确定究竟哪边是正面,哪边是反面,所以就这样装了起来!”郑向泰说,一边将那木盒递到丁思诚面前,“也幸亏如此!否则装裱起来,今天还要费心拆开装裱,才能跟另外这张完整的油纸相对照!”
丁思诚点一点头,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拿起那几张被撕开的油纸察看。
确确实实,那几张油纸破片上,也都有着简单的线条、以及淡淡的墨迹。
丁思诚让白杨向爱国在衣柜里找出一床干净床单,平铺在床板之上,再将那张撕破的油纸小心翼翼在床单上拼接成整张。
郑向泰看来不知多少次看过这张纸,所以他轻车熟路很快就拼接完成。
但也正因他看过太多次,这张被撕破的油纸已经被揉得略有发毛,不仅透明度差了很多,一些线条跟泼墨也颇显模糊。
丁思诚手拿着另外那张完整无损的油纸,跟床单上拼接着的那张油纸仔仔细细对照。
白杨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这油纸是半透明的,是不是要将两张纸重合在一起看?”
丁思诚点一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所以我要对准方向!”
他口中说话,将手上的油纸上下颠倒重新拿稳,然后他轻轻轻轻的,将手上那张油纸,覆在了下边拼接起来的那张油纸上。
奇迹就在眼前瞬间显现,两张油纸的线条、跟下边的泼墨相互重叠衔接,本来断断续续毫无意义的线条,变成了一整条一整条相互交叉衔接的图案。而那些无意义的泼墨,也变成了起伏的山峦图形。
更奇妙的是,在油纸顶头,豁然出现几个篆体文字。白杨仔细辨认,隐约像是“天师仙宫图”五个字。
他能认出那四个字,丁思诚跟郑向泰自然更能轻易辨认。
郑向泰甚至很鲁莽地撞了丁思诚一下,直接站到那两张叠覆在一起的油纸跟前,脱口叫道:“天师仙宫图,我的天!这难道是……公孙老贼当年骗得我七八个师兄弟死活不知的那张袁天师的地宫图,这怎么可能?”
丁思诚瞥他一眼,用一根手指尖顺着那重叠起来的完整线条慢慢移动,说道:“这里好像还有两个字,只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得找放大镜看才行!”
“这也怨我,这些年我翻来覆去研究下边这几张撕破的油纸,很多地方都被我揉得看不太清楚了!”郑向泰懊恼地说。
“没关系,等我拿回去用专业工具慢慢研究!”丁思诚开口接话,“只是……还得将郑师傅这张撕破的油纸借给我们看两天,或者郑师傅若有时间,也可以跟我们一同研究!”
“我跟你们一起!”郑向泰立刻说。
丁思诚点一点头,吩咐向爱国关上地窖口,他自个儿收起那张完整的油纸,郑向泰则将那几张撕开的油纸重新装进王五带过来的那个木盒里。
几个人走出卧房,走到院子里。向爱国关好房门,白杨则纵身跳上院墙,将其余人等一个个拉出院子。
在走回寻墓小组所在大楼的路上,丁思诚开口问道:“郑师傅对这两张油纸呈现出来的地图,有什么想法吗?”
郑向泰已经思虑良久,听丁思诚一问,遂苦笑说道:“当年公孙夏找到我师父,说他得到了一张天师仙宫图,图上清晰绘制出从古到今最著名的命相大师袁天罡的地宫图。我恩师要求他拿出地图看看,公孙老贼却坚决不肯。但他说得头头是道,不容我恩师不信。结果我恩师便命我同门的七个师兄弟,跟着公孙夏去发掘这座袁天师地宫。可这一去,我七个师兄弟,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沉痛之色。
丁思诚默默无语。白杨却忍不住开口说道:“如果这张地图真是公孙夏当年带领郑师傅几个师兄弟联合盗挖的袁天罡地宫图,那这张地图就已经无用,公孙夏为什么还要珍而重之收藏起来?还有,我们在地窖里发现的那些文物,虽然都十分珍贵,但大部分都已经确定出处,可以基本确定其中并没有袁天罡地宫中的文物,那公孙夏究竟将这些文物藏到了那里?”
他此言问出,几个人皆默默琢磨难以回答。
倒是王五插口说道:“会不会公孙老贼已经将袁天罡地宫中的文物出手了?”
“不太可能!”白杨摇头,“单从公孙夏地窖里的文物已可知,他被像你们这样的仇家追得太紧,根本就没有机会将手中文物出手,以至于他明明生活拮据,地窖里却藏着大批珍宝。更何况他既然冒着与郑师傅所在门派结成死仇的风险,害死郑师傅几个师兄弟,独吞了袁天罡地宫中的宝物,那这宝物必定珍贵至极,很可能他地窖里的所有宝物加起来都比之不上。可如果他真要出售这样一件惊天级的文物,先不说公孙夏的其他仇人,便是贵师徒也不应该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一番话直令王五哑口无言。
郑向泰前思后想,直到一行人等走进寻墓小组所在的大楼院子,郑向泰才忽然说道:“刚刚白小哥儿提到的问题很有道理,我想……白小哥是不是想说,袁天罡的那座地宫,公孙老贼很可能根本就没有盗挖成功?”
“我的确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