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从姚道人寥寥数语中,已经大致明白开山道人内部状况。
大概前几日黑衣人找上门来,开山道人几大高手联合起来,也被黑衣人打得一败涂地,开山一派的大长老跟三长老甚至当场战死。
事后黑衣人给了开山道人几天期限,让他们考虑清楚要不要“俯首称臣”。
之后黑衣人离开,却将两个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隐世高人”留在了开山道人总坛。这两人想必也曾显露过功夫,其功力之高即便是开山道人掌门人也不敢说能操必胜。
正因如此,以姚道人的师父二长老为首的开山道人,主张像那两位“隐世高人”一样臣服于黑衣人麾下,从此奉黑衣人为主。但掌门裘道长却坚决不肯。
左护法大概是明确支持二长老的,但右护法估计内心里拥戴掌门人,只不过畏惧黑衣人的本事太高,所以不敢公开表态。
当然这番猜想是否准确不敢断定,但以白杨想来至少该是十之八九。
那姚道人被何道人一言截断话头,不由得脸上一红,当时不再理睬何道人,而是扬脸跟白杨铁牛说道:“你两个小子还不走呢!别怪姓姚的没有提醒你们,如今有两位隐世高人在我总坛做客,一旦惊动了他们,只怕你俩小子的小命也就丢在这儿了!”
他故意地再次提到“隐世高人”,明显是有叫板何道人的意思。
何道人面色一变就要开口,另一个道人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说道:“姚师兄是二长老的心腹弟子,何师兄何必跟他相争?二长老安排何师兄来这儿放哨,很明显是对何师兄施于惩戒了,何师兄再要出头,更不知要受何等处罚!”
他尽量压低了嗓门,明显不想让姚道人听见。
但白杨耳朵之灵远超常人,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白杨早就心存疑惑,这何道人说话行事明明该是身份不低,而且这个年轻道人也说过,凭何道人一人之力,便可在褚道人等三人围攻之下不落下风。
可就是这样一位高手,却不知为什么会屈身此地站岗放哨。
此时才明白何道人想必性情耿直,曾因黑衣人之事当面顶撞过二长老,这才被二长老调到此处,也算是一种惩罚。
却听那年轻道人一言方落,何道人突然怒声喝道:“处罚就处罚吧!姓何的只恨自己本领低微,不能为师尊报仇,再要让姓何的向那黑衣人屈膝称臣,姓何的有死而已!”
他这一声却十分响亮,倒惊得姚道人一个愣怔。
白杨猜想这位何道人,该是被黑衣人所杀的大长老、或是三长老的徒弟,他有这份心胸骨气,倒是让人十分佩服。
正暗暗筹思如何开口,瞥眼却见又一个道人从山坳里走了上来。
白杨一眼认出此人乃是当初跟褚道人姚道人联手与他相斗的许道人,白杨对许道人的印象远比褚道人姚道人要好,当即向着许道人抱一抱拳,说道:“许道长,咱们又见面了!”
许道人忙抱拳还礼,说道:“不敢在孤胆搜龙面前妄称道长,您直接叫我许道人就是!”
他之前见识过白杨武功,而且白杨当时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他一改当日的轻视之态,变得恭恭敬敬小心内敛。
姚道人高声叫道:“许师弟干吗对这姓白的这个态度啊,难道你还真以为他的本事就能大得过我师父或者掌门师叔?”
许道人回过脸来,向着姚道人弯一弯腰,说道:“当日咱们三人联手,却在孤胆搜龙剑底过不了一招去,我想孤胆搜龙白英雄的本事,即便大不过掌门师尊,只怕比二长老只高不低!”
他这话却令姚道人变了脸色,喝道:“你什么意思?你在取笑我师父的本事不行么?”
“我怎敢取笑二长老本事不行?但二长老的本事,比我掌门师尊的确是差了一截,要不然这掌门的位子,也落不到我掌门师尊身上来!”
许道人一直保持着冷淡姿态,看来他身为掌门人的弟子,对二长老等人忤逆掌门,已经非常不满。
姚道人被许道人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何道人却忍不住开口问道:“许师弟你说什么?你说这姓白的一人独斗你们三个,你们三个在他剑底走不过一招去?可是……褚师弟不是说,你们跟他斗了三十多招未见胜负么?”
“何曾斗到三十几招?”许道人面现苦笑实话实说,“当时这位白英雄一人独斗我们三人,连续三十几招他一招都未曾还击,想必他只是想瞧一瞧咱们开山派的剑法而已!直到刘师弟赶到,白英雄不过挥手一剑,就将咱们三人全都逼退,就连我手中长剑,也差一点被白英雄震飞!”
当时白杨对许道人手下留情,避开了许道人的剑势,只将褚道人跟姚道人手中长剑差点震飞。
但许道人想必是不愿在人后说起师兄的短处,这才将“手中长剑差点被震飞”的事情,按到了他自己头上。
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让白杨觉得,许道人的人品性格,实在是比褚道人姚道人好了太多。
但许道人这番话,更是惊得何道人张口结舌,老半天才向着姚道人一望,眼瞅姚道人冷冰着脸孔不语,随即明白许道人所言是实。
他自然明白从前褚道人所谓的“不分胜负”,不过是给他自己留几分脸面而已,忙转过头来看着白杨铁牛,说道:“二位倘若真有这般本事,那是姓何的先前对二位无礼了!”
他果然性情直爽,竟立刻向着白杨铁牛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