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还真快。
我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看着沈轶南。原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没想到真有几把刷子。
“沈总大驾光临也不用踹门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寻仇。”
沈轶南双手撑在我的大班桌上,目光如刀盯着我,似要把我当场劈开两半。
他的脸色越是不好,我的心情就越爽快。我不由想到之前自己一直处于劣势,傻傻地被人暗算还不知道,那时候沈轶南和那个女人,恐怕一直在看我笑话吧。可悲的是,我还跟沈轶南有那样的负距离接触,真是输得面子里子都不剩。
现在我不过略施报复,他就急成这样了?他有个屁好急的,即便是我的找人侵入夜星娱乐的系统,可要是夜星娱乐干净的话,也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就跟那女人一次次地向我示威一样,我要是没给她钻到空子,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我收回目光,终止跟沈轶南大眼对小眼的僵局。
“沈总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工作了。”
“工作?你的工作是将夜星娱乐推到风口浪尖,甚至毁了它?”沈轶南眸里划过一束危险的光,他在震怒的边缘。
然而我却当看不见这征兆,勾唇一笑,“我不明白沈总在说什么。”
“不承认?”他猛地将我从椅子上扯起来,“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难道不惹怒你,我就有好处了?”我嘲讽地大声笑出来,“你给我的好处在哪里?纵容夜星娱乐对我造谣,对栽赃我偷粉钻视而不见,甚至在我被陆怀年的人带走后,你也没有想过施救,就更别提品源花生酱出事,你让我放过乔可韵。”
“我想问你,如果这些事全部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恐怕早就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了。沈总,我文樱就算没有你能耐,也不是能让人欺负得跟一滩泥似的,怎么踩都行。”
我一口气将肚子里的话说出来,顿感舒服多了。
“既然这么委屈,那就滚。所以你现在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宣战?”沈轶南的语气,寒若冰霜。
我甩开他的手,去把手提电脑捡起来,把上面的灰尘擦去。委屈吗?的确是有点委屈的,在我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给了我这样的回应。
可要说有多委屈,也不至于。像我这种经历过一段生离死别的人来说,真真是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爱情是很重要,但它重要不过生命。
说我胆小也好,说我自私也罢,在经历过那样的伤痛后,我变得见好就收,见坏就撤,我的本能,让我在发现苗头不对时立刻抽身,哪怕再痛也要这样。
我的确是曾经想把我的真心给沈轶南,可他不要啊,我只能再拿回来,守着它不能再给出去。
我想沈轶南终究是配不上我这汪真情的,但他不欠我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时间不对。在我未能有机会对他说说从前的事,对他坦白我的秘密,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就不必再问,有没有心动诸如这样愚蠢的问题了。那只会让我自己看起来更可笑。
我认真地说:“沈轶南,我不想跟你宣战。你说对了,我想滚,可以吗?你和我都知道,这么下去,没有好结果。不如就走到这里吧。”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一瞬间像是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我们离婚吧。以后,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不要分你的身家,我只要品源,可以吗?”
黄律跟我说,如果可以协议离婚那是再好不过。那么我尽管试试吧。
沈轶南的唇边突然绽出一个不屑的笑,“你要品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作为婚姻的过错方,你要识趣就净身出户,你要不识趣我也能让你一个子儿都带不走。”
“这样有意思吗?谁是过错方?”我有些不可思议。他连婚姻过错方都说得出口,多讽刺。可我到底有什么过错?
沈轶南半倚着桌子,用一种“你难道没点逼数”的眼神看我,语带刻薄:“这样有意思极了。沈太太难道忘了,你跟姓陆的待了一整晚,近二十个小时里,你和他发生什么一点也不奇怪,不是吗?我说你是婚姻过错方,错了吗?”
听闻他的话,我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事实上,我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他怀疑我跟陆怀年有不轨,怀疑我是自个儿送上门,让陆怀年酿造把我绑走的假象,从而顺利拿下能源项目,这么悚人的阴谋论沈轶南是怎么相信的?
若说他知道我和陆怀年的过往,会这么怀疑还有据可查;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怀疑,是不是太过侮辱我的人品?
我在他眼里,还有人品这回事吗?还是说,人尽可夫,左右逢源,就是他给我贴的标签?
深吸口气,我忍着快冲破胸腔的怒火问:“你怀疑的根据是什么?”
“如果有根据,相信我,你会死得更难看。”沈轶南眼里的嗜血一闪而过,就像是对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种恨。
这种恨让我害怕。是因为那个人是陆怀年,所以他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我怀着最后一丝奢求问他:“我被陆怀年放回来后对你的解释,你一个字都不相信是吗?”
“你要我相信你?”沈轶南抿了抿唇,异常鄙夷,“凭什么?”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面前有断崖,有深谷,而我一只脚已伸出去,另一只脚摇晃着想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