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黑压压跪了一片的村民,听着她们发自肺腑声嘶力竭的叫喊。小小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法遏制和压抑的感动。
方才在浓雾当中,青儿和老者的对话,她听得真真切切。这些淳朴的人们啊,我只不过是用自己所熟悉的方法,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如何受得起你们这一片心意?如何当得起老人家的一跪?
想到这些,小小连忙上前,想要伸手将老者托起来。却被老者阻挡住:
“夫人,就让大家伙儿,给您磕个头吧!”
这如何能使得,被这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跪一拜,那得折多少寿啊?原先对这种神神道道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是在亲身经历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小小多少也有些顾忌了。因此,见那老人家双手举起要拜下去,小小也赶紧屈膝跪下:
“各位乡亲叔伯,你们这是要折小小的寿么?大家快请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可好?”
一个手臂上缠着白布的壮年男子,用几乎哭泣着的声音喊道:
“夫人,请受了我们这一拜吧!这是替赵家村死去的六十七口,捡回一条命的一百一十二口人而拜啊!”,等他说完,其他村民也异口同声的高呼着“请夫人受我们一拜!”,接着所有人一拜到底。
这种场面,活了两世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这些人,或许他们当中就有亲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当中丧生;或许他们的亲人,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病榻上苦苦坚持!可此时,他们却全部跪在自己面前,用最淳朴最诚挚的方式,在表达着对自己的感激。虽然在自己看来,真的并没有做过什么……
“好了,各位乡亲叔伯,大家快快起来!”,拜也拜了,拼着折寿也已经受了这一拜,这下可以起来了吧?小小心中如是想到,被这些最淳朴的村民跪拜,她始终有一种失措的慌乱感……
等一众村民这才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小小这才再次开口对所有人说道:
“各位乡亲叔伯,面对天灾,人人恻隐。我江家和大家同在桑梓,岂能袖手旁观?因而,请乡亲叔伯们再勿说那感激之词,小小受之有愧!至于大家送来的蔬菜酒肉,小小收下就是。不过,如今江家人丁单薄,消耗甚小。加之如今这天色,恐怕无需三五日便要之请,还请乡亲叔伯们答应!”
那名老者闻声,肃容说道:“夫人与我赵家村恩同再造,夫人交代的事,我等定然照办!”
小小心中一叹,又来了。不过他们既然答应下来就好办了:
“小小思虑着,那数十户房屋被掩埋的乡亲,他们家中存粮定然也被掩埋糟蹋了。而如今那些受伤的乡亲们,正需要将养身体。乡亲们都不富裕,何来如此多的蔬菜酒肉?小小便想请乡亲们,将方才送过来的酒菜,以我家夫君江郎的名义。转送给那些受伤的乡亲,为他们补身子!可好?”
“这如何使得,送出去的东西,我等怎可再拿回来?”不等其他村民表态,老者便连声拒绝!
“可是老人家,您又让小小如何忍心看着这么多酒菜,就这样烂在寒舍的地窖里?又如何忍心让那些受伤的乡亲们忍饥挨饿?”
老者闻言低头沉思,忍饥挨饿到不至于,毕竟此时正是贞观太平年间,哪家哪户没有一些余粮。只不过在场的都是农人,最见不得的便是糟践粮食。而女菩萨说的又在理,如今这时节,怕是存放不了两三日,那些酒菜便全部要坏掉了。正纠结的时候,小小又提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乡亲们放心,大伙儿的好意,小小和江郎绝不辜负!我们留下足够三日用度的酒菜,其余的,还请大伙儿送回去,这样可好?”
众人闻言大喜,这样最好。女菩萨收下了众人大家伙的心意,又不会让那些粮食浪费掉,可以用来为受伤的村民补身体。不愧是解元夫人,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为何大家就没有想到呢?问题是,这样的方法,就算想出来了,谁又会提出来……
老者心中略一思索,也重重的点点头:
“便依夫人的意思办吧!”,说着再次拱手一揖:“夫人和解元公的大恩大德,赵家村永世不忘!”
小小不敢再受他这一揖,连忙侧身避开:“请乡亲们随小小到寒舍稍稍歇息,饮杯茶水!”
老者连道不敢,仅指派了十来个壮年汉子,随小小去搬那些酒菜。弄得青儿和鬟儿一阵腹诽:“早知道要搬出去,方才又为何要让我们搬进来,真是何苦来哉……”
将千恩万谢的村民送走之后,小小洗漱一番,感觉身体比昨日好多了。这时,鬟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熬得香浓的小米粥,雪白的糯米糕点,两碟清淡的素菜清香四溢。让这两日一直各方面都不顺利的小小食欲大振,早餐竟然喝了两大碗粥,和饿鬼似的李钦拼了个旗鼓相当……
饭后小小本想直接到农场,看看昨日同样忙碌了一天的江叔等人。却被两个丫鬟拼命挡驾,鬟儿搬出孙思邈的训诫:“若你家夫人再不好生休养两日,怕是会落下病根了!”。一句话让小小再也不敢坚持:
既然药王都如此发话了,今日又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也罢,偷得浮生半日闲,本姑娘就好好歇息一日,怕是有一两个月未曾如此轻松过了!
不过农场的江叔等人,还是得派个人过去慰问一下,毕竟昨日江叔王哥,还有江云江枫几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