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小窗子里出去时脚没放稳,从窗台上摔下,虽然家住一楼,但还是摔得不轻,好在居士说还有几分钟到,一点都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相。
站起来试下,除了一点擦伤,也无大碍。
手机显示留言说他到了,她整理了一下,还是出去上了他的车。
还是那辆有年头的车,动力是真的不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相应,回来目光对视了,她也咧了咧嘴。
“怎么了,有心事吗,能跟我说吗,没准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安娣说今晚你不要唱就好了,清净就好,图清净又为什么跟他出来呢,唉,无语。
他说好好,就不唱。过了一会儿,又问怎么了,说说啊,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男朋友啊。
安娣没来由的有些反感,男友,谁说的?心里这样想的,当然没说出口。
刚开始出来玩,他还会问她今晚想去哪里,现在他就自己拿主意,因为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你说吧,实在要问,那就是去机场,跑了几次机场高速后,又变成那上山吧,所以就算了吧。
车在车流里飞速行驶,他说别人都说他开车的风格像是开坦克,她心里想说:那是因为你是老爷车,不在意,但他还是给车上了全险,他说这点小钱省不得。
唉,他说他现在也好郁闷。
问他你郁闷个什么,你生意那么好赚,又要扩大厂房,又要搞上市,你牛着呢,不要无病**。
他说,那是的,接着说我们家女儿名下都有多少多少资产。
本来是出来散心的,反倒更心烦了,其实平时他也会说些这个那个,风光的也说,之前的窘迫也说,她也就当听故事了。
听着还萌发出一个想法,打算进修心理学,当个心理医生啥的,现在的人心理压力大,那么多抑郁的,职业前景应该不错,还可以安安静静听到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
后来这事那事,拖下来也就烟消云散了。
“诶诶,”他在叫她,她茫然地回过神来,“你饿不饿呀?”
“你没吃晚饭吗?”她问。
“吃过,晚上发了很多货,我自己都搬了一千多斤,现在有点饿了。”
安娣看向外边,“大排档啊,不太卫生吧。”
“偶尔吃一下不要紧吧。”
车就停在路边,现在里边人也不多,点了两个炒菜,一份炒粉,等着上菜的时间,店家给上了茶水,第一时间洗洗碗筷,就是解心疑。
“你倒是有啥事,也不肯说,神神秘秘的。”一边手里把玩着茶杯,一边看着她。
“单位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扰好吗,不用介意的。”说给谁也没用的,只是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而已。
余光扫到外边经过的一辆黑色的车,已经过去了,又倒回来,车窗慢慢摇落,下到一半,看到熟人了——
定睛看着车窗里边,她紧张起来,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作为同伴的居士,静静地观看,两个人各怀心思。
她的视线突然被遮挡了,原来是老板娘迎了上去招揽生意,短暂的时间里,她舒了口气,希望他们多说一会,最好一直说下去。
后来她将这次记忆就停留在了老板娘的身后。直到许久以后在治疗室里做催眠治疗时,一直回避的场景才回放了出来——
他停了车,带着小弟过来,她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走到面前,完全当桌上的另一个人透明,而安娣同来的安闲地坐着,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他还是白净的脸色,同记忆中的没有分别:“好久不见,换口味了。”
下意识的,她低下眼睛,然后看向外边,如果不下车,如果一直在车流里,那眼前的就不会发生,这都要怪他,饿了要吃,挺大个人烦的,现在好了。
“叹什么气啊,我又不是坏人。”拉着椅子凑过来,贴着她的耳边耳语,“你还是那个味道,一看那就是个备胎,不过,你这口味——不敢苟同。”
她有起身的意思,却被他拉住了,“我还没说完呢,”他的眼神开始变冷“你知不知道搞错了?”
她把脸扭向一边,“我怎么知道?有什么稀奇,当时也是被你们逼的。”
脸被他拖着下颌强转了回来,面对着“你知不知道你弄得我多狼狈,费了多大劲摆平,嗯”
“可是——”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他不想听,“现在,”他瞄了一下她的同伴“我和你之间有了债务关系,给你多长时间好呢”作势想了一下“两个星期,准备二十万,别让我失望啊。”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站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小弟帮他开车门——
如果不是在这里,怎么会遇见他,如果不是大晚上心怀不轨,任性妄为,听爸妈的安静地宅在家里,哪会遇到这么些个牛鬼蛇神,可惜哪有如果呢。
忽然觉得胸闷气短身体很难受,很快意识模糊了……
醒过来时,眼前是白色的隔帘,慢慢嗅觉也有了,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居士正关切的看着她。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没大事,受了点刺激,再休息下就没事了。”
“你还没走?我以为——”
“哪会,这回知道你为什么愁眉苦脸了。”
医生过来看了看她,说没什么事了,回去休息两天,别再受刺激。
居士陪着她帮结了医疗费,走出医院,到车跟前,体贴的帮她开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