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考虑一下,明天,要么杀了你,要么按你的意见,去找沈秋寒问清楚。”男孩说完,再次支起梯子,爬向窗口。
离开前,扭头低头说道“姐,爸爸叫我石头。”
李依研莞尔一笑,柔声说道“石头?这名字好。我大你10岁呢,以后你叫我研姐,我叫你石头。对了,这几天外面一直下雨,天气潮冷,多穿点啊。”
石头面色微怔,很久没听人叫过自己小名,也没被人关心过。这些年和父亲相依为命,感受不到母爱,此时竟然在小姐姐身上体会到一丝丝关怀的温暖。
李依研望着匆匆离去的石头,抿唇笑了。石头还是个孩子,只是钻了牛角尖,大概率明天会放了她。
那她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沈秋寒了,她、他还有他们的孩子,终于能一家团聚。
厉震天死了,再没人能阻止他们相爱。
然而,这世上总是世事难料。
石头走后第一天,他没来地下室。
第二天,依然没来……
自那晚离开地窖后,一直都没出现。
第一天。
李依研饿的前胸贴后背,毫不犹豫把自己摔到地上碗里的米饭粒,捡起来都吃了。吃了米饭粒,饥饿感缓解了一些。
躺在木板床上,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石头反悔了,想杀她?但他应该不会选择饿死这种决绝方式吧?
难道石头出了事?他应该知道地下室有个饭量大的小姐姐,不会心肠这么狠毒,留下她自生自灭吧?
思虑太多,伤身伤脑,原本就饿的没有力气,不想了,不想了。
第二天。
地窖的存水喝光了,李依研彻底慌张。
再继续下去,肯定是死,渴死,饿死。
她很确定,石头不在家。
因为,前段时间,寂静的凌晨,能听见地面上有人来回走动,烧水做饭,锅碗瓢勺叮呤咣啷的声音。可是这两天,安安静静。
看来,石头自己也没做饭吃,难道已经离开了这里,彻底放逐了她?细思极恐啊。
第三天。
饥饿导致血糖低,胎动少了,李依研彻底慌了神。
前段时间虽然吃的粗糙,可好歹能吃饱,连续三天挨饿,她和孩子都受不了。
不想死,必须离开这里。
这间地窖她看了无数遍,琢磨很久,就是个从地面挖下去的储藏室,留了一个窗口,只能容纳一人进出。
窗口距离地窖底部大约有三米,这个高度,她无论如何攀爬不上去,更何况脚伤未痊愈。
当初她能从医院通风口逃跑,是因为踩着床,楼间距也不高。
“床?”李依研想到了地窖唯一能利用的东西。可这床与医院的活动床是天壤之别。
这个所谓的床,就是一个架子,上面搭了几块木板。拆了木板,床体就是空的,架子钉在地上,拿不动。
好吧,现在能利用的就是五块木板,长2米,宽20厘米。
李依研举着木板,比划来,比划去,还是想不出离开的法子。
气馁地坐在地上,秀颜布满了忧伤和无奈。内心嘀咕,秋寒,你在哪里?我在金三角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出不去,怎么办啊?
气馁地站在窗口下,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扯着干哑的嗓子喊起来。尽管石头已经告诫过她,这里远离居民区,在密林深处,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从天亮喊到天黑,依旧没得到一点回应。
李依研失望透顶,正坐那哭鼻子,忽然感受到头顶上有动静。
抬眸望去,竟然是雨滴。石头最后一次离开,带着恻隐之心,没有用草垫盖住窗口,这些雨滴由小到大,逐步形成水流,灌进地窖。
李依研大喜过望,干渴脱皮的唇部有救了。从地上捡起碎瓷片,接了些混合着泥土的雨水,稍微沉淀一下,一饮而尽。
这些雨水重新带给她希望,坚定了必须离开的信念。
不知不觉雨停了,直对着地下室的那片区域形成了一片小水洼。
这里不是天天下雨,有了这个小水坑,至少可以管两天,有水就有了存活的机会。
仅仅有水还不行,坚决不能坐以待毙。
秀颜微蹙,闭合水眸,不断地在大脑中搜寻自救方法。
倏然,水眸惊喜地睁开,可以搭梯子。
她用床板在墙边搭了个斜梯子,能踩着站上去,但是手距离窗口还有30公分。够不上窗口,就是白搭。
转身四处张望,这个地下室能用手搬动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突然,水眸被墙角的便盆吸引住了。
对啊,怎么没想到还有个盆子可以用。欣喜若狂,如获至宝般,拿起来。随即,心一下凉了,竟然是个单薄的塑料盆,根本支撑不住人的重量。
从惊喜到失望,是那么直接。此时,心里隐隐有些疼痛,不自觉地把手按在心脏上面,轻轻一揉,感觉柳安臣就站在她身旁,沈秋寒也站在她身旁,两个人望着她笑。
一个说“乖宝宝,加油,好好想想。”
一个说“宝贝儿,你能行。”
瞳孔遽然收缩,想到了离开的办法。
快速找来碎瓷片,把那片水洼地挖松软,稀泥巴和着树枝落叶倒进塑料盆里,没一会,盆子填的满满的,压的很瓷实。
李依研把床板恢复原状,又躺了上去。她现在需要等待,等明天早上,太阳出来。
当晚,虽然她的肚子一直咕咕叫,可想到明天就能离开这里,有些小激动。
纤手抚摸着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