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寒如雕塑般站在手术室门口,双拳紧握,冷眸失神,薄唇苍白,誓与死神争夺李依研的命。
内心一遍遍地祈祷,小丫头一定要顺利过关,不要再流血,不要再休克。她如果没了,自己的生命之火也会永远的熄灭。
即使用她对自己遥遥无期的恨来换,他也愿意。
其实,沈秋寒已经意识到,这次李依研重生后,定然不会轻易作罢。她要骂,要打,还是好事,只怕……他不敢想了。
刚才在开车送李依研来医院的路上,徐一涵以为沈秋寒不让李依研去山区支教,两人发生争执,才出了血灾。
情急之下,就向沈秋寒坦白,李依研十一大假去山区支教的来龙去脉,自己和王月玲一块去。
沈秋寒冷眸蒙上一层水雾,他是错怪李依研了。后天早上8点机场见面,并非两人私奔,而是四人一起去山区支教。皮箱放在雅苑不是为私奔做准备,而是为了装去山区的装备。
倏然想到那个惹祸的视频,冷静下来,回忆里面的细节,何夕的手分明是放在李依研的手腕处,五分钟后左右交替,那个动作很眼熟,那是……号脉的标准动作。
沈秋寒薄唇挑起,联想到教研室门口意外听到的话,终于想明白了。何夕早都想给李依研号脉,一直被拒绝。在去山区前,为清楚了解病情,给她对症下药,很可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把李依研弄到了地下室。他也就仅仅是为了号脉,给她治病而已啊。
冷眸噙着的水雾,越积越多,终是藏不住了,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沈秋寒抬起俊颜,颗颗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四散开去。
那个黑客成功了,把他对她的信任击得粉碎。
陈天育瞥见沈秋寒的忧伤情绪,微叹一声,默默来到身侧,递上面巾纸,低声宽慰道“好了,依研会没事。一切都会过去。夫妻间的事,没有对错,都是太爱惹的祸。
等她醒了,诚心给她道歉。你们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这道坎一定会过去。”
沈秋寒固执地任泪水继续四散开去,暗哑的嗓音带着颤音,“会吗?我把她伤的体无完肤,生命垂危。我们的信任已瓦解。她还会原谅我吗?”
陈天育浑身一怔,他第一次从沈秋寒的语调中听出了害怕,听出了绝望,听出了生无可恋,还有万念俱灰。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张彬彬步履踉跄地走了出来。断断续续做了四个小时手术,体力还好,主要是精神压力大。如果李依研有个闪失,门口的这帮人非得削他。
扫视一圈好友期望的眼神,张彬彬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依研救回来了,**也保住了。”
众人纷纷舒了口气。沈秋寒脸上的薄雾已经干涸,冷眸闪动,这个消息对他是最好的宽慰。
徐一涵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何夕老师怎么没出来?他怎么样了?”
此时大家才想起临危救场的大功臣何夕,都抬眸瞅着张彬彬,等着他回答。
张彬彬嘿嘿一笑“他真是医术高超,简直是神医再现。竟然真的做到边抽血边做手术。我瞅着他那娴熟的手法,不像是第一次了。
按他说的,手术完成,刚好抽了800毫升。这会,失血过多,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后松懈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天育还惦记着心头的疑问,直截了当问道“你看他做手术的模样,是柳安臣吗?”
张彬彬摸摸后脑勺,呵呵笑道“我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无所谓。咱们只要知道,他是依研的救命恩人,这点就够了。对吧?”
这算什么答案,张彬彬答非所问。难不成做手术这两个小时,何夕给他洗脑了?亦或是他被何夕的医术折服,帮着隐瞒真实身份?
沈秋寒明白何夕的心态,柳安臣已经是过去式。他好不容易丢弃了困扰多年的安爷身份,终于利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拥有了新的人生,找到新的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结交了新的朋友。
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大学教师,正是柳安臣想要的。既然他冒着被揭底的风险,救了依研,就成全他吧。
沈秋寒冷眸微抬,平静地说道“关于柳安臣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只是怕依研胡思乱想,一直都没提及。
依研从金三角救出来时,柳安臣在新加坡玛丽医院跳楼自杀。我和李牧还有李华生副市长亲眼所见。
刚刚进去的何夕,只是和柳安臣长得像,大家以后不要猜测,给他一些尊重。”
张彬彬认同地点点头,这正是何夕在昏睡前给他的答案。
陈天育对沈秋寒说的答案不置可否,他隐隐感觉这事有蹊跷,可见大家守了一下午,疲惫不堪,此时此刻不宜再提。
环顾一圈,认真地说道“我和秋寒留下照顾依研,你们都回去吧。过两天依研身体好一点,大家再来看望她。”
徐一涵站起身,扬扬了手中的衣服和手机,“我去何夕老师病房看看。他抽了那么多血,身体虚弱,需要有人照顾。听说何夕老师是孤儿,我是他的学生,有责任照顾他。”
众人被徐一涵的言语感染到了,没想到这个白净干瘦小子还挺重情义。
徐一涵走后,马芳芳嘟着嘴,“我也不走,依研这几天要护理,她面皮薄,男的在肯定不方便,身边有我刚刚好。”
陈天育浓眉一挑,没好气地说道“这里秋寒在呢,有你什么事?再说思成出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