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沈君南一个人直接去了甜橙酒吧。
关门停业后,这里依旧保持着前一晚清场时的模样,酒瓶四处散乱的堆放,李依研和小青喝过的酒杯还在曾经坐过的散台桌上。除了人不在,似乎一切都没变。
环顾一周,这里曾是他每周必来的地方。上大学后,软磨硬泡他哥才同意由他接管这个酒吧,沈君南自作主张把酒吧名字换成自己最喜欢的水果,甜橙。见他管理的不错,他哥再也没有过问过。没想到,现在也由他亲手结束。
沈君南一脸惆怅,径直坐在小青每晚唱歌的椅子上。回忆她用心唱的每一首歌,越想心里越是空落落,悲愤与不舍叠加,让他痛恨凶手时,也更加自责。原本小青唱完歌就直接回出租屋的,为什么昨晚要让小青留下来照顾依研,为什么自己要上楼接电话而不是陪着她俩,为什么……无数个问题扑面而来,让他头痛欲裂。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拿出保安队长给他的遗物,那部小青的手机。
扫一眼通讯录,常用联系人不足10人,他的手机号排位第一,备注名是,阿南,简单又亲切,足以说明他对她的重要性。
点开相册,club里她偷拍他的睡姿,她去易安医院探望他的大头合照,参加马芳芳婚礼时,他们的伴娘伴郎照,南山会所离开时的合照,她笑的那么甜。最后几张是昨晚她和李依研在酒吧散台上的合照,两个女孩脸蛋贴着,笑魇如花,可谁能想到照完相没多久却阴阳两隔。
随手点开微信,她的昵称青青小草,她给他的备注名还是阿南,置顶在第一位。瞥了一眼,大红的草稿两个字。急切的点开,里面有一条没有发出去的微信:救我。
强力忍着一直在双眸打转的泪花,此刻如洪水般顷刻间决堤,她在遭受伤害的时候,想着他,寄希望于他,可他什么也没做,如果他能早一点去,或许她还能救活。仇恨和自责如两座山,压着他喘不上气,头痛的更厉害。
此时,甜橙酒吧的门拉开,李牧和保安队长压着两个黄毛走进来。
那两个黄毛似乎毒瘾犯了,一副鼻涕哈拉样,眼神飘忽,萎靡不振。被抓来的路上始终不知道原委,问了也没人回答。现在来到甜橙酒吧,才反映过来,气急败坏的一通咆哮。
沈君南擦干眼泪,恢复理智,收起手机,亦步亦趋的走到两人面前,瞪着他们嚣张的脸颊,嗤笑一声“看来你们记性还不错,昨晚的事都没忘。”
其中一个黄毛极力想挣脱李牧的压制,无果后挑衅的瞪着沈君南说道“沈二少,我来你的酒吧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玩了个姑娘,你至于吗?赶紧放开我。”
“玩个姑娘?玩死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清颜紧蹙,冷眉一挑,厉声道。
“死了?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她怎么死的,别赖在我们头上。故意杀人这个锅,我们可不背。”黄毛嗤笑一声,反驳着。
沈君南摇头叹息“都这会了,还这么嚣张,我今天非得给你们罚酒吃吃。”
黄毛见沈二少来真的,担心逃不脱,可毒瘾犯了急于离开,心生一计,假装讨好的说道“沈二少你是被昨晚那个长发姑娘骗了吧,我以前在易安club见过,就是一个卖的,喜欢玩直播,又不是第一次,我手机有她以前的视频,昨晚她还主动要求录视频,直播到网上。”言毕把手机递了过去。
沈君南控制住发怒的身躯,接过手机,视频拍摄时间是昨晚,长度20秒。颤抖的手指点开,小青凄惨的尖叫声传入耳膜。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既然在她最痛苦的时刻,强迫她在镜头前现场直播。
手一扬,手机飞出去摔得粉碎。
沈君南瞪着血红的双眸,暴怒之气冲破阻拦,一脚踹到黄毛身上,那人直接360度翻转,被踹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另一个站着的黄毛见沈君南来真的,心里有些慌,嘴上还逞强“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赶快放了我们。她死了不关我们的事,大不了报警。”
有那么一秒,沈君南的心脏骤停,肾上腺素飙升,仇恨快冲破理智。很快,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点点头,正儿八经的说道“放,现在就放。”言毕拿过李依研和小青用过的酒杯,斟满了酒。
对着两个黄毛狡黠一笑“你们俩是客人,喝杯酒再走。对了,不加点料怎么行,招待不周。”言毕示意李牧搜身。
果不其然,从一个黄毛身上找到一包白色粉末,辨认出就是辛院长检测出的致幻剂。
李牧收到沈君南肯定的眼神时,把粉末倒进了两个酒杯里,端到黄毛嘴边,怒吼一声“昨晚你们给两个姑娘喝的就是这个吧,想离开这里就自己乖乖喝,否则我给你们灌下去。”
两个黄毛心知姑娘死了,心里正盘算如何脱身,又被毒瘾折磨的烦躁不安,听说喝完就能离开,内心嘀咕,这个药不会致死,平时专门用来打猎带走姑娘的,差不多一个小时药效就能散,索性一人一杯喝完了。
沈君南冷笑一声,对李牧说道“送他们去同心酒吧,让老板好好招待他俩。别忘了用他们自己的手机,直播放到同人网站。”
“君南,你确定?别出事搞出人命?不如把他们先关着,等秋寒哥回来?”李牧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不用等我哥,我自有主意。现在就送他们去同心酒吧。”
李牧不敢再忤逆,只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