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芙抬眼瞧了瞧四周,看到并无其他人在场,才放心说道,“小主,您的姿容当是不比任何人差的,只不过,这步摇只有二品以上妃嫔可佩戴,您现在这样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孙玉蔚有些不愉,“现在又没人看到,有什么要紧的。不就是二品么,以我的姿容和背景,难道以后还会得不到吗?就算是贵妃也当得!到时候连妍淑妃也要低我一等!”
漪兰宫毓灵殿内,丽充容正神色慵懒地斜倚在檀木小几边,伸着素手让婢女替她染着指甲,十指纤纤,蔻丹殷红。
“哦?她当真这么说?”丽充容听着小宫女芳儿的话问道。小宫女将孙玉蔚说的话都翻给了丽充容听。孙玉蔚是什么样的人,妍淑妃心里自然有数,自从她说要为她所用之日起,妍淑妃便命丽充容在孙玉蔚身边安插了眼线。
“是,奴婢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宫女回话道。
丽充容闻言冷冷一笑道,“她还真是志向高远呐,若不是有妍淑妃娘娘的扶持,她以为自己能走多远?她在妍淑妃的眼里不过是个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小丑罢了,还妄想当贵妃呢,真是不自量力。”
丽充容向来看不惯孙玉蔚,却碍于妍淑妃的面子才处处忍让,可是丽充容的这等作为却使得孙玉蔚更加嚣张、目中无人起来。她每次见到丽充容也就是随意行个礼,孙玉蔚如此行事态度便让丽充容对她愈发地不满起来。
丽充容让这小宫女退下后就起身去了重华宫玉笙殿,将小宫女在孙玉蔚处听到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给妍淑妃听,自然是还好生添油加醋了一番。妍淑妃静静听着丽充容的话,脸上已是有隐隐的怒容浮现。
丽充容坐在一旁察言观色着,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达到了该有的效果,便继续说道,“娘娘您听听这些话,孙玉蔚她在背地里竟敢对您如此不敬。臣妾早就说过,她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依臣妾看,像她这么愚蠢的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用处,留着她,迟早是个隐患。”
妍淑妃瞥了丽充容一眼,继而说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丽充容被妍淑妃这一眼瞧得心生惶恐,她忙起身跪下道,“娘娘明鉴,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替您打抱不平啊。”妍淑妃见丽充容如此悚惶,心下满意,便道,“好了,你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的心里自是明白的。”她说着,扬手示意丽充容起身坐好。
妍淑妃端起茶盏呷了口茶,问道,“本宫听说柳沅芷病了?”丽充容见妍淑妃突然问及,也不知她是何意,回道,“是。”
妍淑妃妩媚一笑,望向丽充容的眼神别有深意,“比起孙玉蔚,有些事情更重要不是?棋子是时候该用用了,你知道本宫的意思。”妍淑妃真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况且她这手上被猫抓的伤还没完全好透呢,这心思就又活络了起来。
丽充容闻言眼睛一亮,“臣妾明白,请娘娘放心,臣妾自会处理好一切。”
前段时日,皇后的身子不好,就卧床休养了些日子,这几日眼瞧着好多了便恢复了众妃嫔的晨昏定省请安之礼。
“小主,您自己的身子都没好透,不如就别去了,让奴婢去向皇后娘娘告个假吧。”紫陌皱着眉头,颇为担心地对柳沅芷说道。
柳沅芷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身子已无大碍,只不过还有点咳嗽罢了。若是因为我感染了小小的风寒就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怕是又要被人说我恃宠而骄,不尊皇后了。”
寒月闻言十分赞同,“小主说的没错,如今我们这临华殿已是众矢之的,现在切不可让皇后也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对了,紫陌,记得将小主昨日新抄的佛经给带上。”寒月吩咐着,又替柳沅芷披上了披风。
一切准备妥当后,寒月便替柳沅芷传了轿辇,一行人朝着凤鸾宫而去。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一袭赤色的飞凤团福宫装衬得她整个人的气色好上了许多,她看着下手行礼的众妃嫔道,“诸位妹妹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妍淑妃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由婢女搀扶着悠悠坐下,她出言道,“皇后娘娘,既然您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就该多休息休息,后宫的事宜自有臣妾们帮衬着。”
皇后看着妍淑妃,微微笑了笑,“妍淑妃有心了,只不过本宫到底身为六宫之主,又怎可一直偷懒呢。”一句六宫之主,便将妍淑妃噎得无话可说。皇后不再看她,转头望向另一边,“这些时日辛苦穆德妃与宁贤妃两位妹妹了。”
穆德妃与宁贤妃起身道,“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皇后点了点头,对她们的谦卑恭谨十分满意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今日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呢,太医令真是医术高明。”颜婕妤说道。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的病能好,这太医令自是功不可没,不过还有一人的功劳也不小。”
“哦?不知娘娘说的是何人?”颜婕妤问道,那样子委实是好奇。
皇后的眼神转向柳沅芷,十分和善地对众人说道,“是柳才人。她自己也感染着风寒呢,却还坚持着日日为本宫抄写经书祈福,总也不听劝。前些日子刚抄完地藏经送来,你看看,今日又送了药师经来。”
颜婕妤闻言赞道,“柳才人果真是有心了,日日抄写经书实属不易。”
“哼!马屁精!”曹美人满脸不屑地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