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对着林妈妈使了个眼se:“妈妈去看看那胡桃准备妥了没有。”
林妈妈便领着其他人退了下去,牡丹这才把蒋长扬的话说给李妈妈听:“这件事他听说过,但无缘得见那东西。不过他让表哥表嫂他们不必担忧,不过是一颗印章和一个奴才罢了,若是心中无愧,翻不了天。”
李妈妈恰到好处地做出一个感激万分的表情来:“听您这样一说,我们少夫人一定能睡得着觉了。不然她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偏生公子爷又是个倔强好强的,遇到事儿只愿意自己背着,少夫人多问两句都说是她身子重,不要cao这些心。实际上夫妻一体,怎能不cao心呢?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表哥是挺倔强的。不过他也是因为关心表嫂的缘故。”牡丹明白李妈**意思,或者说是吴十九娘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不要说给李荇知道,不然李荇会不饶吴十九娘,夫妻难免失和,当下表示理解。
李妈妈见牡丹没有表示不高兴,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因见林妈妈也送了胡桃进来,也就不再多耽搁,起身告辞离去。
驴车到了李家,李妈妈快步入了中门,碧水接着她:“妈妈终于来了,已然让人去门口看了三四遍了呢。”
李妈妈点点头,并不多语,只越发加快了脚步。到得院里,只见吴十九娘坐在廊下打理一株十丈垂帘,金灿灿的菊瓣自枝头倾斜而下,层层叠叠,犹如一道金se的水帘。愈发印得十九娘十指纤纤,人如菊花。崔夫人坐在一旁捧着一盏茶,唇边含着微笑,不停地提醒她两句:“虽然多动动是好事,但也不要累着了。”
“没事儿,我是坐着的。”听见声响,十九娘抬眼看着李妈妈:“回来了?”
李妈妈忙上前行礼请安,崔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来:“怎么才回来?可是她借故不肯见你?”她心中一直觉得牡丹最恨的人大概是她和十九娘,不肯帮忙,故意刁难李家派去的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李妈妈忙道:“见着了,就是去得早了,不好意思进门,就在外头略微等了一会儿,看到蒋将军出了门,才让人去通传的。”其实这又是她的私心之处,去得早了亲眼看到蒋长扬出的门,那么牡丹回话的时候,就能很轻松地nong清牡丹到底有没有说假话,有没有敷衍。
崔夫人松了一口气:“怎么说?”
李妈妈把话复述了一遍,把胡桃递上,吴十九娘看着那一篮子个大皮薄的胡桃沉yin不语,暗自揣度蒋长扬这话的意思。
崔夫人却是有些忿忿:“不必担忧?心中无愧?”这话不是和没说一样的么?也没点实质性的内容。果然是野ji上枝头,变了凤凰就看不起人了。怎么就忘了当初何家求他们的时候?不,当初甚至不用何家求,李荇都是自动送上门去尽力相帮的。这会儿却这样拿腔拿调的。
吴十九娘见状,知她对牡丹有心结,事关牡丹的事总爱往窄处坏处想,便微微一笑:“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蒋家表妹夫是个念情的人。”蒋长扬虽然不肯站在他们这一边,但还是给了两个消息,一是东西不在他手里,二是只要问心无愧,就不会有大问题。那么什么叫做问心无愧呢?就是间接地提醒他们,不要过火就不会有大事。那么现在就算是很困难,但只要小心一点,咬着牙就挺过去了。她笑看着崔夫人,用商量的口吻道:“还是把这话赶紧让人告诉父亲吧?”
崔夫人相信这个出身名门的儿媳目光一定比自己高远,为人处世也一定比她厉害的,当下就无条件赞同:“你看着办就好。”
吴十九娘便找来受信任的奴仆,让把这个消息立刻送去给李元,却不告诉李荇。
崔夫人本想问她为何不告诉李荇,何必让李荇一直瞎忙,可看到吴十九娘那笃定自信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吴十九娘一定比她做得更好。从吴十九娘嫁进来之后,明显的他们家更受器重信赖了,她出门也更受人尊敬,李荇也没有似她担心的那般,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就是李元也常常夸赞吴十九娘的。她把目光落在吴十九娘的小腹上,这一定是个儿子。吴十九娘一定要多生几个,让李家的人丁越来越兴旺才好。
傍晚,李元父子归家,李荇进屋就看了吴十九娘一眼,然后与崔夫人行礼问过好,就自回了房。吴十九娘见状,忙和公婆告了罪,跟了李荇回房。崔夫人忙体贴地叫人把饭菜给他们小夫妻送到房里去吃。
吴十九娘亲自洗手给李荇热了酒,含笑道:“饿了么?这酒是五年乌程若下,你尝尝?”
李荇拉她坐下:“十九娘,我们是夫妻,况且你身子不便,就不必这么客气守礼了,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吴十九娘见他的表情很是严肃认真,一点笑意都没有,心里就有些ao的,脸上堆了笑容,亲昵地挨着他坐下,笑道:“行之有什么话要同妾身说的?”
李荇认真道:“十九娘,多谢你一直对我和我家里的人这么好,这么包容,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家是商贾出身,我的亲戚朋友都是商贾。从嫁进门来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不停地cao劳,几乎是力所能及地做了一切该做的事情。”
吴十九娘的笑容僵硬起来,她垂了眼,淡淡地道:“这些都是身为**者该尽的责任。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与你血rou相连,该共同进退。行之这样和妾身说,倒让妾身觉得惭愧且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