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言情总裁>种恨人>125、欲望和贪念

回到军中,已是申时。

等了不过半个时辰,卫朗便到了。

他应当是对某件事情格外上心,是以提前来了,可我笃定,他不是为了他皇弟的伤情。

客套的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比如——

“本来打算在余舟城多呆些时日,可听到你胸口受伤累几乎及心脏,我便觉得十分揪心,一时间竟寝食难安,最后决定早些来看看你,好在是你醒过来了,看你现在这状态还不错。”

比如——

“我当初任命你做将军,是让你帅兵打仗。何为帅?坐镇从容,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指点四方。这样的小事件,你便冲出营帐亲自下场同宁军面对面打,这种行为同个卒有什么区别?”

又比如——

“日后莫要莽撞了,这一次能活命且算幸运,下一次你若再失手被敌人刺中,后果便真的不堪设想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最亲密的兄弟,兵权放在你手里我才放心,你若是死了,我找谁来替我挂帅上阵?”

我拜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谨记在心。”

卫朗拂了拂手,形色愀然:“现在这军帐里只有你和我,我既然没有自称‘朕’,你便也不必唤我‘陛下’。”

我又道:“是,皇兄。”

他微微点头,铺垫许久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听闻你在山下遇到一个大夫,且那大夫妙手回春,短短时间内你的伤口就愈合了?”

“是个乡野大夫,用了些偏方。”我回道。

卫朗轻笑一声,捞过茶盏,慢眯着眸子抿了一口茶:“听说那大夫用了一只虫子?”顿了顿,眉梢一扬,带起的笑意叫我脊背生出些汗,放下茶盏,又问,“身体雪白却未长眼,触角探出其色幽蓝,身长半寸可吐神胶?”

若说方才那句““听闻你在山下遇到一个大夫”还让我抱有一丝幻想和一丝侥幸,那现在这句“身体雪白却未长眼,触角探出其色幽蓝,身长半寸可吐神胶”已经让我彻彻底底确认了一件事——

我身旁有卫朗的眼线。

且自我从秦不羡再相遇的那一刻起,这眼线便盯上我们了,我同秦不羡的一举一动,包括那只微小的虫子,都已尽数被卫朗知悉了。

卫朗自然知道他方才这些话足以震慑我,可他并没有收手,反而起身,倒背着手在我身旁踱了几步。

“听说那个姑娘对你颇上心,天天给你炖鱼汤?”

又是听说,本王军中当真出了这样一个混账,枉顾我“格杀勿论”的军令给卫朗通风报信,且事无巨细到了如此程度。

“可我并不喜欢她。”我微抬了头,镇定道。

“咦?你不喜欢她为何还要与她同床共枕,尽鱼水之欢?”卫朗顿足,回头笑问我道,“莫非是看中了她的模样?他们告诉我,那是一个长得如仙子一样的姑娘。”

我直视他的目光,绷紧了面皮想让自己看上去并不惧怕更不慌乱,开口的声音也经过了伪装,变得轻佻和不在乎:“模样倒也没有多漂亮,勉强能看得下去罢了。可能他们也告诉皇兄了,那个姑娘天天给我炖鱼汤不假,可她也天天在鱼汤里下毒。七灵散这药,皇兄听过罢?”

“我记得,当年父皇还在的时候,宫里有不知死活的妃子用过这个药,最后被赐了死,并抛尸于乱坟岗。”卫朗惬意垂眸,语气比我更漫不经心,“所以你今天就把她送走了?”

“是,最晚只是慌不择食而已,今日毒已解,本来想效仿父皇杀了她,可看在她之前救过我性命的份上,我便只是把她送走了。”

“小期,”卫朗慢慢走近,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唇角勾了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我到底是比肩作战过的兄弟,我想不明白,有件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请皇兄明示,到底是哪件事?”纵然心跳漏了一拍,我依然强装镇定面不改色道。

目光下的笑容缓缓放大,直至夸张,直抵危险。

“鸳鸯罗帐不销魂么?你中途出来在帐外坐了半宿,是在想什么?”他问。

我眉头一皱,很快想出来了一个不太好的计谋,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道:“我在想阿遇,我觉得对她不起。”

“那个旧南国公主?”卫朗挑眉,虽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可神色却稍稍缓和了一些。

把程遇拎出来做挡箭牌这件事,在当时那个节骨眼儿,曾让我十分愧疚难安。

可后来,我曾无比庆幸自己说出了阿遇,因为卫朗同我一样,曾被孤注一掷的南国国舅秦陆抽了对南国人的恨,所以卫朗在听到程遇的名字时,神情才稍稍和缓,不至于一直咄咄逼人。

我望着卫朗,如年少时那般调侃道:“皇兄这一世怕是还没有遇到一个情真意切喜欢的姑娘,所以不明白臣弟这种心情。无法得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却一直被这些残花败柳纠缠上。这桃花开得虽然繁多,可都不是我想采的那一朵。”

“哈哈哈哈哈哈哈——残花败柳?”卫朗大笑几声,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画布,打开,指着上面的人儿,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她是残花败柳?我怎么觉得她比我后宫的那些妃子都要好看一些?”

画像上的姑娘,斗笠青衫,宛如谪仙。

是秦不羡。

五脏六腑刹那间纠在了一起,可我望着卫朗的目光没有收回,缓缓展唇,慵懒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皇兄觉得她好看,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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