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阿月。今早,她在屋里喊:‘旧温室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从窗户里看见了。’
于是我们跑过去,掏了一个洞”
巴其低声道:
“谢谢,阿月。”
接下来,他们问他有何打算,他用毅然决然的口气,明确地说:
“先睡一觉,醒来后就出发去蝴蝶城住几天海洋空气会让我恢复。”
大家走了出去。百叶窗和门都关起来了。
他睡着了。
将近下午两点。他按铃叫人。
美雪走进房间,发现他仰靠在扶手椅上,气色很好,刮了脸,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她注视他好一阵,眼睛里流露出喜悦之情。
然后她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在他额头印上一吻,又吻了他的双手。
这些亲吻掺和着热泪。
阿月把饭菜送到巴其的房间,服侍大家在这里用饭。
巴其吃得不多,好像很厌倦,要急着离开小城堡,似乎那痛苦的回忆在纠缠他,搅得他惶恐不安。
笨笨不得不扶着他,几乎是把他架到了飞艇里。
他们让他坐在后座。
笨笨坐在前面,勉强开着飞艇飞起来。阿发和阿月另外坐晚班蝴蝶悬浮车回虚灵城。
在蝴蝶城,巴其出于没有说出的原因,不愿意卸下行李,去哪间旅馆下榻。
他让人把他送到人鱼村沙滩,在沙子上躺了一整天,一句话不说,只是大口大口吸着渐渐刮起来的清新的海风。
当夕阳西沉,隐入海上那一缕缕长长的玫瑰色晚霞中间时,当最后一抹阳光在地平线上消失时,两姐妹和笨笨目睹了最出人意料的一幕。
只见巴其突然从空荡荡的、就他们四人待着的沙滩角落里站起来,狂乱地跳起舞来,两只脚古怪地踩着步子,两只手疯狂地摆着,嘴里发出一声声尖叫,像是水面上飞来掠去的海鸥的鸣叫。
“怎么,你疯了!”笨笨叫道。
巴其搂住他的腰,带着他旋转,然后把他抱离地面,平放在举起的双臂上。
花雨和美雪开心地笑着,都很惊奇。
他哪来的这股爆发力?从早上以来,他不是好像被苦难折磨得精疲力竭了吗?
“嗬!”他拖着她们说,
“你们还以为我会一连几天昏迷不醒吧?我早恢复了。
还在小城堡,喝过茶,睡了两个钟头,我就恢复过来了。真没想到,你们这些漂亮朋友,竟以为我会浪费时间,像年轻产妇一样坐月子哩!
还是干正事吧!先吃了饭再说,我可饿坏了!”
他把他们三人领到一家有名的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两姐妹从没见过他这样兴致勃勃,谈笑风生。连笨笨也大惑不解。
“你埋在那坟墓里倒变年轻了!”他大声道。
“笨笨老伙计,你智力衰退,真该好好补偿。”巴其说,
“真的,在这场危机中,你真可怜。就像开飞艇那样,你多笨呀!
我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呢。喂,要不要我给你上一堂课?”
他们回到飞艇上时,黑夜已经降临。
这一次,巴其掌握操作盘,让笨笨坐在他旁边,两姐妹坐在后座。
“喂,你们尤其别害怕!”他说,“我需要活动活动。我越早恢复灵活越好。”
果然,飞艇似乎往前一蹿,飞上开往蝴蝶城的路线。
飞艇在科城高原上飞过,恰似龙卷风扫过,卷起漫天尘土。
巴其时而唱上几句凯歌,时而责备笨笨。
“嗯,老朋友,吃惊吧?对一个快死的人来说,我的身体还不坏吧。
瞧,笨笨,一个绅士就是这样开飞艇的。不过,你也许害怕了?
花雨!美雪!笨笨害怕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飞艇停着不开哩,你们说呢?”
他朝右边拐弯,没有开上通往虚灵城的长长的下坡路,而是朝一座教堂飞去。
教堂钟楼在月光下耸现在云霞之中。
“美雪、花雨,你们熟悉这村子吗?从人鱼村到这里走路只要二十分钟。
我更愿意出其不意,从盘山公路回去,这样,人家就听不到我们从天梦河沿河公路回去的声音了。”
“人家指谁?”笨笨问。
“你就会见到的,胖子。”
他把飞艇停在农场的一道斜坡边。
几个人走上通往飞骑城堡和村庄、海马大娘的小树林和人鱼村山谷的道路。他们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走着。
风徐徐地吹着。稀薄的云霞给月亮罩上一层面纱。
他们就这样走到了围墙上方,离巴其前天晚上放倒了梯子的荆棘丛不远。
巴其找到梯子,架在墙上,登上墙头,观察庄园里的动静。然后,他召唤
同伴。
“他们两个正在忙乎哩。”他轻声说,
“我并不觉得大意外。”
其它人渴望看看,轮流爬上梯子,探头观望。
果然,小河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影。一个在岛上,另一个在花园陡坡上,都与天鹅楼在一条线上。
两个影子一动不动,不像在躲藏。
他们在干什么呢?在从事什么神秘勾当?
云霞之间拉扯着淡淡的雾雹,就算他们认得这两个人,此刻也认不出来。
他们的身影似乎越来越弯向河面,大概是盯着河里什么东西。不过他们又没有点灯笼打手电。似乎这是两个偷偷打鱼下网的人。
巴其把梯子送回笨笨的别墅。然后他们堡。
大门紧闭,还加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