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一鬼先生去花园散步,过了河,一直走到天鹅楼,推开门”
“当胸挨了一只冰弩箭,顿时就毙了命。”笨笨站起身,交抱双臂,摆出一副挑衅姿态,大声打断他的话,
“因为,说到底,你的一切推证就是要得出这个结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胸挨了一箭,顿时就毙了命!”笨笨用同样激动和得意的声音重复道,
“因此,一鬼先生也许是这个阴谋的主谋,是他偷了遗嘱,是他移动了三个珊瑚塔,是他偷了花园里一千米的土地;他搅得天地翻覆,不但为完善自己的杰作,设下巧妙的圈套,而且亲自充当这个圈套的受害者!
你要跟我们说的,无非就是这些。你想让我笨笨,警长笨笨相信这一套!相信这些谎言!老朋友,去哄别人吧!”
笨笨,队长笨笨站在巴其对面,仍然交抱着双臂,脸上气乎乎的,充满神圣的怒火。在他旁边,美雪也站起身,准备挺身捍卫丈夫。花雨坐着,低着头,脸上不显任何表情,似乎在流泪。
巴其久久地瞪着笨笨,带着难以描述的鄙视,似乎在想:“这个蠢东西,永远启不开窍!”接着他耸耸肩,走出门去。
屋里人从窗子里望着他。
只见他在屋前那块狭窄的平台上大步踱着,叼着烟卷,背着双手,眼睛盯着平台上铺的石板,正在动着脑子。
有一次,他朝小河走去,一直走到桥边,停下步子,又折回来。又过了几分钟。
他再进客厅时,两姐妹和笨笨都未作声。
美雪坐在花雨身旁,似乎十分沮丧。至于笨笨,老老实实,那种抵抗、挑衅和咄咄逼人的傲慢,一丝一毫也没有显露。
似乎巴其鄙视的目光让他泄了气。他一心想的,就是以低眉顺眼、恭恭谨谨,来让老师原谅他的顶撞。
再说,这位老师也懒得劳神费力,去展开他的论证,解释论据中不一致的地方。
他只是问花雨:
“为了得到您的信任,我应该回答笨笨的问题吗?”
“不必。”姑娘回答。
“太太,您也这样认为?”他问美雪。
“是的。”
“你们完全信任我?”
“对。”
他又问:
“你们希望留在小城堡,还是回蝴蝶城,或者去虚灵城呢?”
花雨猛地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说:
“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姐姐和我。”
“既是这样,那就留在小城堡吧。
不过,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不要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去折磨自己。不管你们觉得周围的威胁恫吓表面上如何凶险,笨笨的预言是多么可怕,你们一秒钟都不要担心害怕。
只有一件事要做:准备行装,过几个星期离开小城堡,并要大肆放风,说九月十日,最晚十二日动身,要赶到虚灵城处理一些事务。”
“我们该对谁说呢?”
“对遇到的村民。”
“我们难得出门。”
“那就对你们的仆人说。我去虚灵城把他们接回来。让冬瓜先生,他事务所的办事员、阿发、阿月、预审法官等人都知道你们的打算。
九月十二日,小城堡就要关闭,你们打算明年春上再回来。”
笨笨插话道:
“我还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我就吃惊了。”巴其说。
家庭会议结束了。正如巴其所预见的,开了很长时问。
笨笨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事儿办完了?”
“没有全部完。今天的事并没到此结束。不过余下的与你无关。”
当晚,阿月和阿发回到小城堡。
巴其决定,他和笨笨两人第二天就搬到狩猎阁去住,由笨笨的女佣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这是他同意采取的最大的防备措施。
他说两姐妹单独住,过去从来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说出于不便明说的原因,他还是愿意搬开另住。尽管这种说法不正常,她们还是忍受了,谁也没有表示抗议,这就是他对她们的影响。
花雨有一会儿与他单独相处,没有正眼瞧他,只是低声说:
“巴其,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听您的。我觉得您的意愿,我不可能不服从。”
他激动得几乎晕过去。她也一直含着微笑。
这最后一顿晚餐,大家是在一块吃的。
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没人开口说话。巴其的指控使大家都感到局促不安。
晚上,一如平常,两姐妹待在小客厅里。
到了十点钟,先是花雨,接着是笨笨走了。
但是当巴其要离开时,美雪走过来,对他说:
“我有话跟您说。”
她一脸惨白。并且巴其看见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认为并不十分必要。”
“可我觉得必要!完全必要!”她赶忙说,“您不清楚我要跟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的事严不严重。”
他反复问她:“您肯定我不清楚?您肯定我不清楚?”
美雪的声音稍稍变了。
“您怎么这么回答我呢?好像您对我怀有敌意似的。”
“啊!我发誓,对您没有半点敌意。”
“有的,有的。不然,您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找我丈夫的女人是谁?这给我造成了不必要的痛苦。”
“您有权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