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或许有人会觉得纪林这种话简直是搞笑,他们一中可是a市里最好的学校,就算是几个官司缠身,也不会对他们的招生产生什么影响的。
可是现在不然。
李冉那追着纪陈跑的视频不知怎么被人放到了网上,还有几家报纸都来学校做采访,学校不让进就在门外和家章。现在的一中上头给的压力也不小,再这样闹下去,任由事态继续发酵,下一年的办学经费就没个着落了。这还是小事。
唉。
几位校长那是急得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
可谁让他们之前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呢?如果他们没有私底下收受家长的红包,会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吗?
他们自己的良心早就被生活所蒙蔽了,选择看不见而已,这是他们自己间接酿成的苦果,是他们的罪恶。
“纪先生,纪先生!”校长忙起身道,“您先不要激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把事情解决好吗?这件事情闹大对您女儿的声誉也不好,对不对?就算您不为了您自己的颜面着想,您也要为您女儿的清誉想想吧?照片的原件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眼下应该先找到原件,避免原件泄露出去。”
“不止、不止我一个。”
纪陈看着校长,尽管她现在泪水满面,但是她的眼神像是在嘲笑校长现在的委曲求全。向来都是家长求着校方,什么时候也有他们这一天了呢?
“什、什么?”校长似乎没懂纪陈的意思。
“不止我一个,我还看到了其他女生的照片。我看到了.....”纪陈说了一个名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校长差点晕了过去。
这个被爆出名字的女生两个民警也十分的熟悉,还是他们局长的女儿。要是局长顾及自己的颜面把这件事给息事宁人了,那这对这些孩子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就在他们震惊之时,校长室紧闭的门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的,极有规律,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校长给了马老师一个眼神,这里只有他的职位最低,他理所当然的去跑腿打发门外的人。
而令他诧异的是,门外的不是学生,看着也不像家长,他西装革履,头发抹了发油打理的一丝不苟,就连皮鞋都锃亮的一尘不染。
“你好,我是相元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受我的当事人xxx小姐所托,想找贵校的校长了解一些情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三折便是这个意识了吧?
校长闭上了眼睛,累得不想再挣扎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吧?
“校她在贵校受到暴力虐待长达两年之久,也曾找过她的班主任说过她自己的情况,可是我的当事人说,她的班主任只认为这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导致我的当事人现在患有社交恐惧症,中度抑郁,自闭症等心理疾病。”西装革履的律师先生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信件,“这是我方律师函,过段时间法院的传票会寄过来,请校方注意查收,不要错过了上庭时间,倒时候判一个缺席哦。”
纪陈咬着手指头看着这个年轻男人,这分明不是过来了解情况的,是来宣战的。
他的当事人纪陈认识,事发之前纪陈曾遇到过她,一个看什么人都胆战心惊的模样。纪陈问她,如果能让那些欺负她的人都遭报应,她愿不愿意动手。
那个前一刻还担心受怕的小姑娘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连眼神都淬了毒似的。
“如果能让她们都下地狱,我什么都能做。”
于是纪陈建议她在家里挑一个有人在的时间点,轻轻地用刀在手腕上那么一划~
纪陈本来只是想借助她父母给学校试压,没想到她父母也是狠人,自己没来,律师函先来了。
后面的谈判纪家没怎么参与,都是警/察问到了才会回几句,单方面的听着那位年轻的律师和民警把教育法给谈了个遍。
临走时,纪林还和这位律师先生交换了名片。
纪陈是不在乎她父亲想做什么的,因为她想做的都做了。
从校长室出来后,纪陈回了趟班级,把自己要用的书都给取了。班上的人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抬头,安静的如同坟墓一样。
“陈陈,会没事的。”萧澜捏了捏她的手指。
“嗯。”纪陈回了一个微笑。她的书有点多,自己搬不动,而她父母都在楼下等着她。
“我帮你。”纪陈还在出神时,柳格的手已经拿过了她桌上的一沓厚厚的书。
柳格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和以前一样,但从他冰冷的眼神里,纪陈看出了他的生气。
“你在生什么气?”走在楼梯上,纪陈挡住了他的去路,“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柳格看了她一眼,绕过她继续往下。
“柳格!我可能会转学。”
柳格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挺好。”
“柳格!”纪陈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明明之前挺好的,说生气就生气了?
“纪陈!”柳格也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隐忍,却还是没忍住。他嘲讽的看着纪陈,“那天晚上,我走到三楼的时候看了对面一眼。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在欺负别人。那几个女生被你吓的都不敢动弹吧?你告诉我,李冉的事情,究竟你是受害方,还是她?”柳格的表情很是痛苦,不知道是在痛苦自己所推测的“事实”,还是在痛苦纪陈可能会对他说谎。
纪陈愣了一下,自嘲的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