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过了半月后,戚安宛便受不了了,气势汹汹的寻到了赵月秋面前,此时的她,早已看不出半月前的脆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容你在皇陵里住下也就罢了,你竟还过分的扰我的清静?”
赵月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大言不惭:“你的父皇没有教好你,在你的身上犯了错,我想替她纠正错误。”
“说什么鬼话?”戚安宛冷冷一笑,微微抬着下巴,很是高傲:“我堂堂大晋福安长公主,哪里需得你来教?!”
“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赵月秋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绣篮:“坐下吧,心平气和的绣一个青竹荷包给我瞧瞧。”
“赵夫人,你是做梦呢?”
说罢,戚安宛转身就要走,
赵月秋手上动作不停,垂眸后缓之又缓的道:“每绣好一个,你可以问我一个关于你父皇的问题,然后我给你说一个故事,无论你问的是什么,只要不涉及朝堂皇族隐秘之事,我都可以回答。”
戚安宛眼神犀利:“你知道什么?”
“福安长公主放心,总归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戚安宛缄默不言。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道身影在赵月秋对面落座。
戚安宛几乎是愤恨的戳着手中的绣布,仿佛这就是赵月秋似的,恨不得将她戳百八十个窟窿。
直至黄昏已过,所谓的青竹荷包,就只绣了小小的一个边角,几片不像样的绿叶。
三天后,戚安宛拿着成品找到赵月秋,臭着脸问了第一个父皇:“听说,我父皇曾被送到曾经的燕国当质子?”
“不是质子,但也与质子差不多。”
“你说的明白点,我绣这个荷包,不是为了听你说废话的!”
见她不耐烦,赵月秋却是含笑道:“年轻人,耐心好些,听我一一道来。”
“那一年,大晋兵力不足,晋凉关系紧张,燕国又在丧虎视眈眈,于晋燕边境挑动一次又一次的战乱,你父皇因还君门清名一事被奸臣算计、被晋安皇厌恶,不得已当了所谓的议和使者,孤身一人被送往燕国,其实在我看来,这议和使者,却和质子差不多。”
此话一出,戚安宛抿了抿唇,低声道:“那时候,父皇一定举步维艰,很是痛苦。”
赵月秋闷闷一笑:“举步维艰是真的,可痛苦……却不一定,或者说,就算有痛苦,也是别人痛苦,要知道,你的父皇是世间最有能耐之人,即便身处他国,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
“当年,还是晋国长容太子的先皇,在当时燕国的国都成安,结识了还是燕国皇子的燕亦衡……也就是如今的,你十三姑姑的夫婿。”
赵月秋娓娓道来。
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已是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慎重:
“在诸多明枪暗箭中,你父皇以一己之力,挑起了燕国皇室的内乱,废了当时的燕国太子,扶持你十三姑父的兄长燕北辰登基,而让燕北辰登基的条件,便是让燕国无条件签署败国协议。”
“而当年,你祖父与百官的要求,不过是要一纸议和书罢了。”
听到这儿,戚安宛很是紧张:“那当时的燕国新皇签了吗?”
“没有,他反悔了。”
此话一出,戚安宛怒不可遏:“竟言不守信!简直岂有此理!”
怒完了,戚安宛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燕北辰本不想放你父皇离开,是君琛君将军不顾一切的行大军压境,以数十万铁蹄,迎回了你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