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尤一颗心酸酸涩涩:“十二……”
戚孜环闭着眸子嘲讽他:“原以为我是最蠢的人,没想到你比我更蠢,我早就认清了现实,然而你还抱有不该有的奢望。”
“你重活一世,到底是白活了!”
“不会了。”蒋尤哑着声音回:“再也不回了,你放心,接下来,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闻言,戚孜环睁开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去找东宫太子坦白,然后,与东宫太子一起揭穿他的阴谋。”
说到这儿,蒋尤握着戚孜环的手止不住颤抖:“我想清醒的看着,也想看的更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罪人。”
戚孜环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是。”
一旦下了决心,接下来要做的事,好像也就理所应当了。
“我从小生在晋国,长在晋国,我是晋国人,只信仰大晋,我不想再糊涂下去了,也不想看着他再糊涂下去。”
戚孜环努了努唇,迟疑道:“你不会又和上一次一样,揭穿了他的阴谋之后,就碍着父子之情再以死谢罪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就是白白重活这么一次的。
蒋尤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现在害怕什么,听了这话以后,他淡淡一笑,伸手轻松抚过戚孜环额头上的伤处。
“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偏激了,上天既然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或许就是想让我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他的遗憾,是戚孜环。
他们之间,始于意外,始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俗压迫。
可无法否认,他真的心悦于戚孜环。
一个高贵,骄纵、放肆大胆,善于伪装的女子,却愿意为了他放下所有身段,不惧流言与外人的嘲讽,从不曾离开过他。
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早已融入骨髓,否则他真的无法解释,他们二人为何会一同回到这一年。
得到肯定的答案,气怒之后,差点失去理智的戚孜环终于清醒过来,忍不住‘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哀泣道:
“但现在要怎么办,你伤了拓跋盛,你父亲下定决心要向凉国六皇子赔罪,他是不是不会放过你?”
醒来之后,戚孜环便立即向身边的人打听过蒋尤的伤况。
只是伤了小腿,有些轻微的骨折而已,与蒋伯文料想的‘废了他’相差甚远。
闻言,蒋尤顿了顿,心中也划过一丝忧虑,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问起了另一件他最在意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九公主府落水时,突然‘回来’的。”戚孜环压低了声音,以为他是在问这事,便如实回道:“回来时,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南柯一梦,一梦南柯。
若不是眼前的人真实存在,或许戚孜环至今扔在不确定中。
她在他之前‘回归’。
闻言,蒋尤顿了顿,生怕触及她某些不好的回忆,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死后,才‘回来’的,那你呢?”
“我?”
提到这件事,戚孜环也很茫然,她努力的回想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我只是像往常般睡了一觉罢了,可等我睁开眼睛,就已经在水里了。”
听闻此话,蒋尤松了口气。
这至少能证明,在他离去以后,戚孜环应当过的不差,至少没有死于非命。
“十二,你好好跟我说说,我死之后,大晋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太多事。
太子哥哥成为统一四国的升平皇,在升平皇的治理下,天下万民归心,河晏海清,百姓们平安喜乐,自有安居之处。
还有,大晋打通了与海外的交汇之道,能互通往来,共同进步,且兵部还创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火器,名为火铳。
国富民强,莫过于此。
听到这一切,哪怕戚孜环只是以旁观者的语气描述了一圈盛极的画面,蒋尤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早知东宫太子的手段不凡之处,可如今亲耳听人说了,他才恍然明白,那令他心悸的……
可以预见,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还有史书记载,升平皇必将是震惊古今的千古之帝。
说完,戚孜环翘了翘唇角,眼中隐约划过一丝得意之色:“太子哥哥受万民爱戴,朝臣百姓无一不服。”
蒋尤忽而问道:“那她对你如何?”
“很好。”戚孜环毫不犹豫的道:“那时的我,搬出了公主府,去了太子哥哥的皇庄定居,还收养了几个孩子,过的很和乐。”
蒋尤松了口气:“……那就好。”
再没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他错过的那许多年,至少她过得很好。
想罢,蒋尤顿了许久,又问道:“我的父亲,他是不是……”
成了罪人?
最后几个字,蒋尤虽然没有问出来,可戚孜环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淡声道:“,就有多少人厌恶他,他的所作所为,成了太子哥哥生平历经诸事中光辉的一笔。”
蒋尤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如此比喻,那长容太子一生都是活在无尽的光辉中。
她是许多人的信仰。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其余的仿佛也不怎么重要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这一次他们眼中只有决心,没有半分的犹豫。
……
七日后,十二公主府大门紧闭,两个主子都抱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