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愤恨地咬牙瞪着花千树,气急败坏:“分明是花姨娘造谣生事,您也信吗?”
“婆子我这是为了晴雨姨娘您的身子着想。”
向着老大夫使了一个眼色。
程大夫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还未来得及凝神细看,晴雨已经使劲挣脱了回去。
程大夫摇摇头:“晴雨姨娘这脉象很弱啊,明显气血亏损。”
严婆子仍旧怀揣着希望:“其他的呢?”
“没能看个明白。就是觉得这气血未免有点......”
严婆子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不再理会老大夫的后半句话,敷衍道:“没事就好。女人嘛,身娇体弱的,有几个气血充沛的?”
晴雨明显舒缓了一口气,微微勾起唇角,挑衅一般望向花千树:“你可还有话说?”
花千树心里一阵懊恼,耸耸肩:“就说晴雨姨娘你最近脸色极差,原来是气血亏损。多亏了今日大夫给看了,平日里可要多吃点参汤枸杞一类的补补。你就不要感谢我了,姐妹一场,大家不用客气。”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花千树感叹一声:“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和严嬷嬷好心来看你,竟然还落不着好。”
点完火,丢下药箱,转身便走了。
出师不捷,花千树满腹的疑惑,就像线团一样,打成了一个结儿。
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是错的?
晴雨姨娘压根就没有身孕,那她又为什么这么害怕请脉呢?
假如她没有怀孕,那么自己以前的所有猜测,也就被尽数推翻了。
她坚信,自己怀疑的方向是正确的,可是,怎么又出现转折了呢?
突然而又猝不及防,令她匪夷所思。
她满腹狐疑地回了自己院子,核桃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在藤椅上躺下,微眯了眼睛。
院子里的石榴花正开得如火如荼,有火红的花瓣飘落下来,掉落在一旁的水缸里,在水面上随风荡漾。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悄然萌芽,似乎就要浮出水面。
她想捉住,却又轻快地溜走了。
院子外面脚步声匆匆,是核桃的脚步,她能听得出来,不是轻盈而欢快的,而是鞋底摩擦着青石板,有点闷。
“姨娘,姨娘。”
人还没有进门,先是兴奋的压低了的声音。
花千树从思索中被打断,睁开眼睛:“怎么了?看你跑得满头大汗。”
核桃神秘兮兮地走过去,将手里一张字条递给她:“姨娘您看,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花千树一边接过来狐疑地打开,一边好奇地问:“哪里来的?”
“唐公子,呸,唐修展那个小白脸身上掉下来的。”
花千树手指一顿:“怎么这么巧,被你捡到了?”
“适才我在晴雨姨娘院子门口等着您,瞧见寥寥鬼鬼祟祟地出了霓裳馆。我瞅着不对就悄悄跟了出去。见她与唐修展在背人处说话,偷着就塞了这字条给唐修展。他只看了一眼就慌忙将它揉成一团,想塞进袖口里。结果,因为手忙脚乱,这纸团从袖口里又带了出来,掉落在地上。我待二人离开,就将它捡了回来。”
花千树心里一动,打开字条,见上面只有娟秀的两个字:三更。
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这分明就是一张约会的字条。
若是寥寥想要约唐修展,那么压根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传递字条,直接道明就可以了。
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字条是晴雨写给唐修展的。她不方便出门,但是又不想让寥寥知道二人之间的私情,所以就直接传递书信。
小丫头们不识得字,这内容自然也泄露不了。
只是不知道,这约会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
难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只要能当场捉住晴雨与唐修展二人私会,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核桃好奇地探过头来,问花千树:“这上面写的什么?”
花千树将字条重新折好收起来:“没什么,你只消记住对唐修展彻底死心就好了。”
核桃愤愤地道:“姨娘您不说,其实我也知道,那唐修展一定是跟寥寥有什么暧昧。我是早就死了心的,这种甘蔗一样的男人,最初吃起来甜,咂摸咂摸全是渣,我不稀罕。”
花千树倒是被核桃这比方逗得不禁莞尔。
有一种男人的确便是这般,对女孩子惯会甜言蜜语,可是一旦到手,相处下来,便只剩下满口的渣。
核桃这好感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字条丢失,花千树以为,两人或许就不会再冒险见面,因此并未报太大的希望。
夜里核桃睡下,将近三更的时候,花千树便起身侧着耳朵听。
霓裳馆的后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发出极低的响动。
她一听到动静,立即便犹如狸猫一般,一跃而出,然后侧耳听了听,外间已经没有了动静。
她踮着脚尖跟出去,借着远远的微弱的一点灯笼的光,可以看清,后门的锁真的被打开了。
这晴雨姨娘未免也太大胆!
花千树一闪身,就立即跟了出去。
四周张望一眼,因为夜色太浓,看不真切。只能凝神倾听,依靠出色的听力,辨别了方向,蹑手蹑脚地跟过去,心里多少有点兴奋。
觉得,好像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一般,按捺不住的急切。
正所谓是艺高人胆大,她依仗着自己的身手,偷偷地跟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