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连家贪赃的罪证被林丞相呈到建文帝书案上,建文帝大怒,将连尚书一家打入天牢,三月后流放。
而这个月里,艳贵人盛宠不衰,建文帝已经有五六次没有上早朝了,前朝后宫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日建文帝好不容易劝服自己离开温柔乡,起来面对繁杂的朝事,正打瞌睡的时候,新任御史大夫苦口婆心道:“皇上,商有妲己为祸,周有褒姒灭国,今有艳贵人宠贯六宫,不是好兆头啊。”
建文帝面有不豫,声音中带了些威胁道:“孙爱卿,此话从何说起?”
这位孙爱卿倒是毫不畏惧,依旧高昂道:“皇上,艳贵人自入宫以来,一直伴君左右,荣宠不断,皇上也因此足足有七日未上早朝,这是皇上上位以来没有出现过的,皇上,远离艳贵人才是明君所为啊。”
建文帝自然是要维护自己求贤若渴的形象,威严道:“此事朕自有分寸,孙爱卿敢于直谏,当赏。”
此话一出,众臣心中闪过满意,只要皇上愿意采取建议就不怕。
下了早朝后,建文帝却是将御书房里的折子掀了一大半,怒道:“这群臣子是反了天了,南方洪涝不管,北方雪灾不管,朕宠个女人就开始管了,真是岂有此理!”
李公公赶紧安慰道:“皇上,大臣们哪里敢管皇上您啊?也是为您好,这反倒是咱们南楚君臣上下一心啊,大臣们正是知道皇上是有道明君,才敢进谏的,皇上若是气恼,岂不是让大臣们寒心?”
建文帝还是有些气愤道:“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几年,就没有一日顺心过。”
李公公哄道:“皇上为国为民,废寝忘食,百姓们可都记在心里呢。”
建文帝脸色恢复了些,略显疲惫道:“李德全,朕这年纪是愈发大了,皇子们却没有一个堪当大任,若是奕儿还在,朕哪里会这么累?”
李公公不敢接话了,只小心翼翼地扶着帝王坐下。
建文帝沉默半晌,这才道:“雍和宫那里多送些东西过去,这几日朕就不过去了。”
李公公笑道:“艳贵人会理解皇上的。”
建文帝又问道:“,都一个月了,可有查出是谁杀死了那个贱人?”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那日的侍卫们都说没有看见有人进入。”
建文帝冷哼道:“便宜那个贱人了。”接着又冷笑道:“查不到?除了朕那个好儿子还有谁!这几日他在做什么?”
李公公道:“二皇子自从赋闲在府里之后就一直教养小王爷,什么也没做。”
建文帝却是冷冷道:“什么也没做?只怕是什么都在做吧,朕还不知道他的性子?”
李公公又道:“倒是朝阳长公主经常不在府里。”
建文帝挑眉道:“不在府里?可有查到去了哪里?”
李公公恭敬道:“每次长公主出门都会甩掉咱们的人,所以奴才并未查到。”
建文帝有些无力道:“算了,凤霓裳一向聪明之极,你哪里是她的对手?”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可要加派人手查?”
建文帝丝毫不在意道:“随她吧,不过是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又道:“把宁存志找来。”
李公公恭敬道:“是,皇上。”说完退了出去。
而雍和宫,姜离歌知道早朝发生的事,冷笑道:“宁存志?呵,本宫倒是想看看谁更厉害?”大理寺卿是曹叔叔,宁存志能在曹叔叔去世后顺利以罪臣之身接任大理寺卿一职,若说他在姜家覆灭没有做什么,她才不信。
林文生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宁存志在两年前突然崛起,就说明他不简单,娘娘可想好了怎么对付他?”
姜离歌冷笑道:“当年是因为通敌叛国,如今再来一次通敌叛国不就好了?”
林文生心领神会道:“的确是好办法,毕竟年后南方附属国就该来纳贡了。”
姜离歌笑得残忍道:“还真是好事齐聚啊。”
林文生挑眉道:“连家倒台,连红月这个女将军都没有幸免,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姜离歌手紧紧攥起,眼中却是一片冷静,冷笑道:“看,当然是要看的,毕竟辛辛苦苦用了一个月可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林文生见女子比一月前更加疯狂,眉头微微皱起,担忧道:“娘娘,莫要迷失了自己。”
姜离歌看向林文生,怔怔道:“迷失自己么?”可是我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文生见她难过,终是不忍,道:“娘娘,你还是和王爷服个软,我能看出王爷是真心对你,奕亲王已经不在了,而娘娘还有一辈子啊,还有阿楚......”
姜离歌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忽然道:“文生,你和子衿成婚两载,为何至今无子啊?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子衿?”
“没有,没有,咳咳咳,子衿是极好地,咳咳咳......”平时威风八面的林丞相,这一刻竟一口茶呛在了嘴里,主要是这话转得太快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姜离歌全然不理林文生此时的尴尬,继续问道。
“成亲之时,子衿年纪尚小,我...我不忍心,是以并未......等到子衿及笄,此事又不好再提起,就...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林文生只觉得心酸,原本自家亲亲娘子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就算了,以前的上司兼大姨子还像是说正事一样提起,唉,真难啊。
“是么?既然林丞相不好意思提起,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得替妹妹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