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歌站起身,将她扶起,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淡笑道:“傅芸,本宫知道,建文帝虽说是老了些,可他却是温柔小意,不惜放下帝王之尊哄一个小妃子,这容易让女子沉迷,可是你要记住,帝王无情,这一刻他能对你甜言蜜语,下一刻就能赐你毒酒,趁现在你还没有陷入太深,早早放手才是正道。”
傅芸只觉得心里愧疚,哽咽道:“贵人,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控制不住自己,请贵人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私情误了贵人的大计。”
话是这么说,却是泪落连珠子,姜离歌索性不再擦,低声问道:“傅芸,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会对建文帝不忍吗?”
傅芸难过道:“贵人,奴婢对不起你,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姜离歌苦笑道:“傅芸,你应该知道,本宫绝不会在身边留任何危险因素。”
傅芸再次跪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道:“贵人,奴婢绝不会破坏您的计划,求您留下奴婢,奴婢保证以后绝对收起不该有的念头。”
姜离歌心中轻笑,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也最是让人迷惑,他日傅芸若是为了建文帝反咬自己一口,只怕自己死无全尸,冰冷道:“你可知,本宫是要他的命?”
傅芸哽咽道:“知道。”
姜离歌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还如何留在本宫身边,如何助本宫完成大计?”
傅芸痛苦道:“求贵人留下奴婢,就当是让奴婢陪他最后的时光。”
姜离歌久久不语,最后叹息道:“傅芸,本宫把信任给你,也希望你莫要让本宫失望。”
姜离歌知道现在的自己经不起任何危险的可能,留下爱慕建文帝的傅芸就是在自己头上放一把刀,可是爱上建文帝的傅芸又何尝不可怜,毕竟是亲手杀死最爱的人,既然如此,她便成全她吧,就算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她满盘皆输,可这也是她欠傅芸的,不是吗?
傅芸感激道:“奴婢感激贵人。”
姜离歌淡淡道:“好了,你收拾打扮一番。”
傅芸疑惑道:“这是为何?”
姜离歌淡淡道:“这时候建文帝在御书房,你去**一番,来一场风花雪月最是适合。”
傅芸面上带了谢欣喜道:“是,奴婢领命。”
傅芸自去准备,姜离歌坐在隔间里陷入沉思......
要如何才能让建文帝相信霓裳呢?霓裳的优势大概就是有建文帝的孙子,对了,孙子,只要建文帝的儿子都没有了,不就只能相信霓裳了吗?
不一会儿,傅芸走了出来,姜离歌替她整理整理了衣领,淡淡道:“记住随机应变,建文帝若是烦躁,你就小心劝慰一番,然后退场,若是高兴,那是最好。”
傅芸恭敬道:“是,奴婢明白。”
姜离歌淡淡道:“此次我便不陪你去了,你小心应付。”
傅芸有些惶恐,姜离歌却是冷漠道:“记住,你现在是艳贵人。”
听姜离歌这么说,傅芸果然艳丽逼人起来,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于是这日艳贵人顺利进了御书房,而且待到了晚饭时间的消息遍布宫中,后宫又有几十条帕子被扯坏了。
姜离歌只是笑笑,夜晚之时,建文帝和傅芸来了雍和宫,如今傅芸顶着艳贵人的身份,凤霖的一个手下又顶着傅芸的身份,姜离歌便放放心心地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拿上准备好的布包和扫帚往建文帝的寝宫而去。
七拐八拐,躲过一个个暗卫,姜离歌终于顺利进了寝宫,拿起扫帚扫了起来,黑暗中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姜离歌却觉得自己每个动作都有千斤重,待一切做完,浑身大汗,最后扫起的也不过是小小的一捧,泪无声落下。
忽然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她,姜离歌下意识向后打去,却被人拿住了双手,心里暗道不好。
却听来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姜离歌,本王知道你会来。”
姜离歌放松了身体,无力道:“凤霖,带我走。”
凤霖有些心疼道:“好。”说完带着姜离歌越了出去。
行至冷宫,姜离歌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凤霖轻轻抱住她。
许久之后,姜离歌哽咽道:“你不问我去做什么吗?”
凤霖温柔道:“你想说,自然会说。”
姜离歌难过道:“我去替我阿娘收骨灰。”眼中蓦地泵出恨意,咬牙切齿道:“他日,必定令建文帝生不如死。”
听完,凤霖紧紧抱住了她,难怪她进了建文帝寝殿之后便昏睡了半月,不肯醒来,原来这么痛啊,这几日他竟然因为吃醋避而不见,他的伤与她比起来又算什么!
许久之后,姜离歌平复了过来道:“凤霖,你替我将阿娘的骨灰送到静云庵供放,可以吗?”
凤霖叹息道:“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姜离歌真诚道:“凤霖,谢谢你。”如果没有凤霖,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利,这个男人,当得起她一声谢谢。
凤霖心里苦涩一片,离歌,若是真的感谢我,便爱我吧。
凤霖离开后,姜离歌也调整好状态回雍和宫,此时建文帝和傅芸早已深睡过去。
次日,姜离歌带着傅芸再次前往御花园,倒不是她想赏雪,而是这里有一个人,值得利用一番。
看到那抹黄色的影子,姜离歌走上前,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转过身,微微蹙眉道:“你是?”
姜离歌妖娆至极道:“新来的艳贵人。”
太子嘲讽道:“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