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不懂,你就直说吧,不瞒你说,我站出来完全只是因为相信他。”
掩饰太过拙劣,难看的让我自己都无法继续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坦诚。
“你应该能看的出来,那个姓赵的孩子,家里背景不简单,他爹妈也是有些来历的人物;但你们学校的后台更硬,那姓赵的孩子身为学校干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学校方面脸面挂不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姐如此说着,我才慢慢的有些明白了什么。
“如果姓赵的那孩子是恶意勾结社会人员滋事,不管他有多大的关系,学校都没法再偏袒他。”老姐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细细的喝着手里的茶,眯着眼睛看着我。
此刻的我,方才恍然大悟。
“所以说,如果郝帅和我们能站出去,为赵部计作证,证明他和那些社会人员没关系的话,那学校方面就可以顺水推舟的把一切责任都推给那些社会混混!然后把这件事情私了!”
思路越来越清晰,考虑到了这里,我若有所思的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然后,学校就能顺顺利利的接受赵部计父母那边给予的厚礼,并且让他们欠个人情咯?”
“铛。”
茶杯放回办公桌,老姐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些棉球棒和碘伏,走到了我边上径直坐下。
“你要是早有这么个聪明劲儿,那我该省多少心。”
老姐说完,便用棉球棒沾着碘伏为我擦拭着脸上和胳膊上的伤痕,眼角满是心疼的泪水。
虽然有点疼,但我却不敢出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难过。
“姐……,对不起……,害你费心了……”
我低下头,很难得的主动认着错。
老姐没有说什么,只是认真的查看着我的伤痕。
“对了老姐,那你知道,郝帅为什么要主动站出来为赵部计求情么?要是换做我,我巴不得多关他几天。”
阿六的做法我一直无法理解,跟老姐不是外人,所以我直接信口问起。
老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责备的无奈:“亏你还总说自己饱读三国,欲擒故纵都不懂?”
欲……擒……故……纵……
握草!!
想不到,阿六居然心机如此叵测!
这当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知道胡子和瘦子是不是看出来阿六的心思,至少我是完完全全不会把阿六和这一点联想起来。
自古以来,攻城容易,攻心难。
阿六来这么意想不到的一出,让赵部计反倒欠了阿六一个天大的人情。
“平时说你两句,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同样是一个宿舍的同学,人家就能如此深谋远虑的考虑事情,你呢?就懂得意气用事,幸亏这几个孩子心眼还好,换成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乐呵的帮人数钱。”
老姐依旧不忘借着这次事情唠叨我几句,但此刻的我,却听得是如此的认真。
“吃一堑,长一智,你要记住一点,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亲人以外,没有人会真正掏心掏肺的对你,不要总以为靠着自己那点单纯的想法就能把事情都处理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跟他们多学学自己所没有的,交朋友是好事,但要记得把距离把控恰当,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老姐说尽了唠叨,继续拿起手里的药水为我擦拭着。
而一旁的我,心里却无法再平静下去。
今天这个事情,我学会了太多东西。
我对老姐有了更尊敬的认知,也对阿六他们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低声重复着老姐教我的话,努力的咂着字里行间那深奥的滋味儿。
而片刻的琢磨过后,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更加容易让人忽视的事情。
刚刚的斗殴,是阿六先动的手!
也就是说,这场斗殴,完全就是他考虑之中的一场计划?
可是……
为了让赵部计这种人欠一个人情,阿六有必要这么费尽心思么?
“小玲!”
我忽然喊出声的名字,让老姐没好气的捶了我一把,责怪着我的一惊一乍。
彻然醒悟过后,一个想法逐渐在我的脑海清晰起来。
欲擒故纵,苦肉计。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阿六这小子,不光是要让赵部计服软!
更是在抓牢小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