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不大,样式也平平无奇,细观之下能发现不少深浅不一的划痕。
孟南珺接到手上时有些莫名,可当她伸手想要将其打开之时,却发觉盒子纹丝不动,值得稍稍探入一缕灵力以作试探,察看其间玄妙之处。
然而那缕灵力刚刚接触,就被里头的东西吸食殆尽,甚至盒子本身也微微颤动起来。
孟南珺心中一惊,赶紧将其按在桌上,朝着柳云绮投去询问的一眼。
原本还存有几分侥幸的柳云绮眼帘微垂,至此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前两日有家当铺出了桩命案,连带着店家在内十多人无故丧命,你可知晓此事?”柳云绮问道。
之前忙于接近徐晚舟,孟南珺压根没在意旁的事情,此时听她这么说也只有摇头的,而后就听她继续说道:“之前周许请朋友来家中做客,我因为兴致不高的缘故并未见他,只是在外头听了些他们二人的对话。”
孟南珺知晓她提及此事必有缘由,便问:“都说了些什么?”
柳云绮原本还有想说的意思,只是在这略带犹豫的片刻停顿之后,她却又摇了摇头。
“说了什么倒不重要,毕竟他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了,之前对旁的女子有过情意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反倒更说明了我眼光不差。”
听她这一番维护周许的话,孟南珺简直是让气笑了,要知道柳云绮与她不同,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性情才气,她都是顶好的,可以说哪怕在这皇都之中,能跟她真正门当户对的也没有多少。
就拿这两年一直苦苦追求于她的丞相府门客秦与淮而言,虽出身平民,亦未曾为官,却十分得丞相重用,连丞相自己都放言说若他有心,朝堂之上总有他的一席之地。
就这样身份的秦与淮,在言及自己倾慕柳云绮时,也仍然有许多人说他高攀柳家,更遑论是周许这样出身不高更没半点本事的人。
可是柳云绮却偏偏为他跟家中闹翻,如今更是连他的不忠不信都一并忍受,孟南珺又怎能不生气?
将盒子往旁边一丢,孟南珺上前抬起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语气严厉道:“你若是还将我当朋友,就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说与我听,否则你我这朋友也做不成了。”
两人毕竟这么多年的友情,孟南珺也不担心柳云绮会与自己生气,甚至她相信无论柳云绮心中如何偏袒周许,有自己这句话,柳云绮也绝对不会再多加隐瞒。
而事实证明孟南珺也没猜错,柳云绮没怎么迟疑,就把自己那天二人的对话一字一句说了个清楚,可看着孟南珺的脸色,却还是没忍住替周许辩解道:“旁人如何说我不在意,毕竟柳家也没少被人说过难听话,至于周郎......他也只是不屑于反驳,可他心里一定还是在意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柳云绮甚至不敢直面看她,好像自己都陷入了极大的纠结之中。
若是在往常,孟南珺即便不骂她,也得说上几句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可一想到她也许是因为蛊毒才如此欠缺理智,也就懒得继续跟她说。
只是又换做“周郎”的称谓,也实在是让孟南珺腻地不行,干脆话音一转又扯回了那个盒子。
“这盒子与那天有何相关?”
柳云绮被她威胁那么一通,早知道她是认真了,何况自己今日过来为的便是此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
“我那天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让柳家的护卫跟着周井,据那人说周郎给了周井一个盒子,后也没看上一眼就兴高采烈的去了当铺换成现钱。原先我也没多想,只当周郎是给了他玉石一类,谁料当晚那当铺里头的人便都死于非命,而周井也在昨日坠马而亡,周郎也在身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柳云绮一叶障目,觉得此事一定有与周许无关,可桩桩件件都指向于他,再怎么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
而听过之后,孟南珺却压根没管柳云绮的想法,只朝着被自己丢在一边的盒子点了点,问道:“这个盒子,应当不是你从当铺里头拿出来的吧。”
如若孟南珺猜的不错,周许给周井的盒子里头装的应当是蛊虫,为的是要杀周井灭口,无奈周井急于求财,路上没看一眼就确定了里头是好东西,急着去当铺兑换现钱,倒是害苦了当铺里头十数条认命。
至于周井坠马这么一出,估计是周许一计未成又施一计。
“你是如何猜出的?”柳云绮问。
孟南珺也不好说蛊虫一旦被放出来,没有懂行的人去收绝不会回来,柳家那边的人再怎么厉害估计也没有这种本事,而这盒子明显不空,不可能是周井拿到当铺里的那个。
好在柳云绮也没一直追问,见她不回便道:“这盒子我家中有不少,往常并未在意,直至今日才起了疑心,所以想拿来你这儿给你瞧瞧。”
如果说有一个还能声称偶然,那么“家中有不少”,就不得不让孟南珺刮目相看。
她还真有些好奇周许因何会有此等奇遇。
为了确认自己心中所想,孟南珺又重新拿起了那个盒子,右眼近观之下可见一个半实半虚的锁扣,周围盘着一团黑气。
用符纸一道围住三面,用以压制里头的东西,而后孟南珺又抽出一丝灵力,沿着那小小的锁孔朝里头探去,不多时只听一声“咔哒”的轻响,锁扣应声分开。
仅仅只是开了一道小缝,就能让人窥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幼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