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托作为预兆者来说,在超能人的世界里默默无闻,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能力不行,而且恰恰相反。萨托不希望太过招摇,一直低调地生活。在底格里镇,只有少数年长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的特别能力。要知道,预兆者通常都是万里挑一,何况哈鲁夫人的数量原本就相当稀少。
霍迪与萨托的父亲是熟人,在萨托小的时候,曾去看望他。那时霍迪没有带波瓦尔去——萨托的能力从小就被确认了,而知道预兆者的人越少越好,以免他们成为其他组织利用的工具。霍迪对萨托的印象不错,懂事,听话,又有教养。而且他的能力非常优秀,能够感知一百米外的能量流动。要知道那时萨托才五六岁啊,这本事称得上独一无二。萨托的父亲以此为荣,还和霍迪透露了,将萨托送进长老会的想法。
“这个事,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吧。”
听了好友的话,尽管不是自己的孩子,霍迪还是对萨托的去向产生了一丝忧虑。所谓长老会,就像是一个家族中的老人们组成的团队一样,是在超能人聚居地中,由族内睿智长者组成的团体。每个民族的聚居地里,都有类似的组织。
虽然在现代社会,这听起来有些老套,仿佛是过去原始氏族中那些守旧长老一样。但超能人作为一个特殊群体,毕竟有别于自然人。受种种历史因素影响,很多问题不能以国家的法律法规来处理,所以就有了长老会。加上一些国家对超能人聚居地采取了自治(或者说是孤立)的态度,长老会可说的上是一个聚居地的“政府”。
国家之所以为国家,是因为有法律,以及维护法律的警察和军队。聚居地也不例外,有族规,以及维护族规的暴力组织,一群被称为执行人的打手。类似的结构在每个超能人民族都有,大同小异。而且普通超能人百姓对他们印象不好,这也是因为长老会自身就不受欢迎,尤其是在年轻人当中。
波瓦尔虽然不再年轻,他对长老会也有一定的成见。知道了萨托的身份,波瓦尔心中的问号愈加庞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萨托盯上了塞莉雅?在塞莉雅即将分娩之际,萨托再次出现,更是让波瓦尔下定决心,要弄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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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小时,婴儿的啼哭声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名护士走出分娩室,兴奋地通知波瓦尔是男孩。尽管被萨托影响了情绪,新晋父亲还是欣慰地笑了。母子平安,他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了。
“请告诉孩子的母亲,我下楼一趟,马上就回来。”
“好的。”
波瓦尔跑下楼,走出医院,看到萨托正向院外走去,明显在刻意回避。波瓦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伸手抓住萨托的肩膀,用力把他扳过来。
“站住!”
面对没好气的波瓦尔,萨托一言不发。
“你来干什么?还是说,你感觉到了什么?”
萨托沉默一阵,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你的孩子被诅咒了。”
任何一位父亲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跟波瓦尔一个反应:莫名其妙,出离愤怒。他抓起萨托的衣领,几乎咆哮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诅咒?”
声音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向两人投去目光。
“千年诅咒。”
萨托的语气平静低沉,低得只有波瓦尔能听到。这四个字有不可思议的效果,让波瓦尔迅速从愤怒变为惊愕,抓紧的手也松开,慢慢垂了下去。
看到波瓦尔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萨托不再理会他,围观的人也都散开了。等波瓦尔回过神来,萨托已经走远。波瓦尔明白,这事自己做不了主。他顾不得找车,一路小跑回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父亲。
“这是萨托告诉你的?”
霍迪坐在家里唯一的摇椅上,手里握着杯子。好不容易等来孙子降生的好消息,但波瓦尔的报告让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杯中装满的茶水溢出,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响,点缀了这个小房间里窒息的宁静。他太吃惊了,吃惊得无以复加。
波瓦尔不敢坐下,看着眉头紧锁的老人,他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半晌,觉得老人思考得差不多了,波瓦尔试探性地问了句:“爸,该怎么办?”
对,得马上拿个主意,霍迪劝说自己。他清楚萨托的本事,现在不得不想个对策。但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眼前的麻烦。
“你马上回医院,把我接下来说的告诉塞莉雅,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如果没猜错的话,长老会这会儿差不多该知道消息了,估计明天他们就会来。”
“长老会?他们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拿我孙子说事呗。”霍迪没好气地说,“萨托已经是长老会的人了,你说他们能坐视不管吗?”
一股寒气从波瓦尔的后背传到脖颈,冷汗跟着就冒出来。他早上没怎么吃好,胃部开始剧痛,额头也发了汗。
“你今晚就住在医院,”霍迪说,“明天如果他们来问话,你就按我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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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迪想的没错。离开医院的萨托一回到家中,就给哈鲁夫·凯特·马尔斯打了电话。这人是长老会的代言人,谁要找长老,必须先通知他。
萨托的话简洁明了。他坦言自己感觉到波瓦尔的孩子,带着一股奇异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