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想到那天中午的那碗臊子面,柳绵绵内心都充满温情和感动。
感觉自己被那臊子面酸香的气味笼罩着,对面坐着俊朗、帅气的霍凌云。
他吃的很慢,更多时候在听自己说话,不时淡淡地笑一下,那笑容简直有点颠倒众生。
此刻,一路飙车回到家的柳绵绵,看着母亲端到餐桌上为自己加餐的一碗鸡蛋面,呆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中午,那一碗酸香四溢的臊子面,那坐在她对面的俊美男子,一切都仿佛在嘲讽自己。
柳绵绵,你这个傻子!
你就该在那天江依燕划伤自己的脸后,拼命把她的脸抓花,再转回头去咒骂那个引起祸端的男子,狠狠地啐一口口水到他的脸上,再祝福那对狗男女“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看看天真、软弱的自己落个什么下场?
刚刚结婚一年多,他就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女人,还找的是自己曾经的情敌江依燕,这么多年,自己被他蒙骗了多少?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藕断丝连?
想到装修奢华的酒店里,江依燕妖娆性感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带着奶渍的家居服,摸了摸为了奶孩子不施粉黛的脸,也顿时自惭形秽!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霍凌云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衣冠qín_shòu而已!
竟然在自己的哺乳期就出去找女人,以前偷偷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幻觉?
杨凤霞在屋里一边看着熟睡的外孙子,一边听着客厅女儿的动静,半天没有听到女儿吃面的声音,她顺手把霍小天嫩藕一样的小胖胳膊放到清凉被下面,走出去看女儿。
见绵绵傻愣愣地呆坐着,盯着餐桌上的那碗面出神,她不高兴地走过来刚要开口问,却发现女儿已经是泪流满面,把杨凤霞吓了一跳。
“咋啦?出啥事了?你哭啥?”杨凤霞一连串的追问。
听到母亲关切地询问,柳绵绵再也压制不住悲伤,放声大哭起来。看女儿哭得喘不过气来,杨凤霞一下子怒了。
“我跟你爹还没死呢,你哭啥丧?”
从小到大只要杨凤霞骂出这句话,柳绵绵就会条件反射地停住哭泣。
果不其然,柳绵绵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霍凌云……他…他跟别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了。”
“啥?他背着你找相好的?这个小王八蛋,我当初看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长得就是个沾花惹草的样子。”杨凤霞愤愤不平地骂道。
“你哭哭啼啼的有啥用?”
“我要离婚!”柳绵绵低声跟母亲说。
当初这个男人是她死活要嫁的,哪怕跟母亲反目也要嫁,母亲也放出狠话,就当没生她这个闺女,结果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坐月子没有人照顾,跟着柳东风一起来到b市照顾她。
杨凤霞来的这半年里,她看着女儿、女婿小两口日子过得倒也甜蜜。
女婿霍凌云虽说不是个爱说笑的人,却也对女儿知冷知热,对自己也是礼貌有加,对孩子当然是真心疼爱,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抽烟、喝酒毛病一堆,怎么就在这感情上出了问题呢?
“还有小天呢,这婚咋能说离就离呀?”杨凤霞喃喃自语,“离了婚你以后可咋办呀?”
“咋办?我自己过呗,我有工作,我能养活孩子,也能养活你,你不用怕!”柳绵绵抬起头看着母亲,似在安慰母亲,其实更多的是在鼓励自己。
“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养活,小天也不用你养活,你要是离婚,我就带着小天回老家。”杨凤霞白了女儿一眼。
“你真是让我操心呀,当初要是听我的,嫁给魏家那孩子,哪会有今天这种事?你才22呀,这么年轻就是个二婚头,还带个拖油瓶,谁敢娶你呀?难道你就这一辈子都一个人过吗?”杨凤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无担忧地开导女儿。
母亲的话柳绵绵何尝不知道,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子里,没有出现过一对离婚的夫妻,在母亲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离婚”二字。
可是,自己要面对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从而再接受他,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娘,哪怕这一辈子我就一个人过了,我也不将就。”柳绵绵端起已经凉了的鸡蛋面狠狠地吃一口。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柳绵绵的感情世界里,没有将就二字。
“还是等他明天回来后,看看他怎么说吧?”杨凤霞终究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柳绵绵不想再听母亲继续唠叨下去,就闷头吃面。
杨凤霞见女儿不出声,以为听从了自己的劝告,侧过脸偷着拿手背擦了下眼泪。
都是大人没有本事,让女儿受到这样的伤害。
假如父母有能力,绵绵现在应该还在学校念书呢?怎么会这么早就遭受这样的打击。
吃完饭,柳绵绵洗漱完毕就到母亲房间看儿子,帮孩子换了尿布,又抱起孩子喂奶。
看着怀里吃的嘴角溢奶,满足得直哼哼的霍小天,柳绵绵又不禁红了眼睛。
可怜的娃呀,以后就只有妈妈了,权当那个负心的爹死了,都怪妈妈太傻太无能,没有给你找个靠谱的爸爸。
霍小天哪里知道妈妈的心事,吃饱了,哗啦啦就撒了一泡尿,等绵绵发现腿上一热时,就已经晚了,只得又去洗澡换了睡衣。
等重新哄睡了儿子,柳绵绵也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室,掏出笔记本,开始上网搜寻离婚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