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夫妇在给她公公办完“头七”后就返回b市了。
因为村子里的亲戚朋友基本全都在外打工,一切从简,也不可能再按照老风俗那样办完“五七”才算葬礼结束。
因为公公的突然离世给婆婆带来很大的刺激,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这次回来,他们还带着婆婆一起。
黄建文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没有个笑模样,阴沉着一张脸吓得妞妞都不敢亲近他。
他每天除了跟一帮老乡喝酒,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打牌。
回来半个月了,艾莲就没有看到他正经出去联系过业务,一家人的花销加上房租每个月费用不少,为此艾莲很是忧心。
私下也曾委婉的劝说过他,黄建文恶声恶气的说:“用你操心吗?我饿死你了吗?一天到晚嘚啵嘚的没完,再tm逼逼我揍你。”
艾莲也是心疼他贸然失去父亲,不去计较他言语的粗暴。
婆婆听到黄建文说的过分,帮着艾莲骂他,结果他竟然踢开房门就走了,留下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在黄建文一天一夜没有回家的情况下,柳绵绵通过老乡在一家棋牌室找到了他。
看着胡子拉渣、满眼血丝的丈夫,艾莲愤怒了,她说:“黄建文,生老病死是常事,爹没了,我也很难过,咱们活着的不是还得往下活吗?你这样跟死了有啥区别?”
“叫你胡说八道,你是盼着我死呢?”
黄建文一个巴掌甩到艾莲的脸上,他眼见着妻子白嫩的圆脸上界限分明的肿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眼睛里有着一点愣神,然后扬长而去。
艾莲捂着脸蹲在路边哭了好久。
她特别想回家抱着妞妞去找柳绵绵,可是,想到绵绵刚离婚又换了新工作,肯定是又烦又忙,就不去给她添麻烦了,只好又怏怏的回到家。
回到家后,婆婆看到她脸上的手印,就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艾莲委屈的把黄建文打她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娘,你说,咱家日子该咋过?”
婆婆说:“艾莲,别哭了,等他回来我打他个龟孙,给你出气。”
“娘,要不我去上班吧,你就受累带着妞妞,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婆婆抹着眼泪说:“就是委屈你了,你别跟他一般样,他打小跟他爹亲,突然间他爹没了,他受不了。”
艾莲转过身去,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艾莲记得柳绵绵说过让她最好学个技术,可是,目前家里的状况哪能允许她还有这个妄想。
所以,她找工作也只能找超市理货、物业保洁之类的,工资低不说,还要求的工作时间长。
这让艾莲第一次感受到学历的重要性,甚至哪怕有一技傍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柳绵绵心里对艾莲也很挂念,所以趁着工作的间隙,去超市买了礼品拎着就来到艾莲家,她想着艾莲在家带孩子,也没有提前打电话。
刚进到艾莲租住房子的院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等进去后发现是黄建文在推攘艾莲,嘴里骂骂咧咧的,艾莲也不示弱,跟他对骂,几个邻居站在旁边劝架。
妞妞看到柳绵绵进院子,小跑着过去抱着她的腿,小脸上眼泪汪汪的说:“绵绵姨,爸爸打妈妈。”
柳绵绵牵起她的手,艾莲也看到柳绵绵了,捂着脸转身进屋了。
柳绵绵看了一眼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黄建文,拉着妞妞进了屋。
打开酸奶箱子,绵绵给妞妞拿一瓶酸奶,妞妞就乖巧的躲在一边喝着酸奶,大眼睛看着屋里的大人。
“艾莲,他是经常跟你动手吗?”柳绵绵走到艾莲跟前,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艾莲的眼睛红肿,低下头不敢看柳绵绵的眼睛。
“不是,他就是在我公公去世以后,才开始这样的,也不出去找活,也不管孩子,一天就在棋牌室蹲着,整个人都颓废了,我看不下去就说他,他才跟我动手的。”艾莲嗫喏着说。
“啥叫你说他,他才跟你动的手?你还帮他找理由?我去找他。”
柳绵绵听明白了艾莲两口子的矛盾起因,起身就去院子里叫黄建文,黄建文倒也给柳绵绵面子,一脸不情愿的进了屋子。
“黄建文,你还想跟艾莲过吗?”柳绵绵坐在床沿上直视着他问。
黄建文看了柳绵绵一眼,脸上有点尴尬的低下头,没有作声。
“我知道你当然不想离婚,谁愿意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散了,就像我,你看看我有多作难?”柳绵绵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没有资格颓废下去,这家里老的、小的都指着你养活呢。”
黄建文突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谁也不想叔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既然发生了,咱们活着的人不是还得往前看,难道一家子老小都不过了?
艾莲十八岁就跟着你,她唠叨得你就是再怎么烦,你给你自己俩嘴巴子也不该跟她动手呀!”
柳绵绵想到进院子时黄建文凶狠的推攘艾莲,语气就加重了。
艾莲看着丈夫被说的呜呜痛哭,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倚着门框站着的艾莲婆婆也拿手背抹着眼泪。
“我不敢上屋顶去干活,只要一上屋顶我就想起俺爹,我就腿肚子抽筋,根本就干不了活,呜呜…”男子的眼泪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柳绵绵看得也心里面酸酸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