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失败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但好在他自我调整得不错,第二天就开始和他们有说有笑,只是偶尔一个人会有些发呆,显然,内心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陈奇没有去探究更多,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安慰的话他说过,但不可能一直说,说再多,放不开的永远不会放开,而放下的,早应该放下。
给顾雪发了信息,然后就出门,他打算去老中医那打下手,才刚到医院门口,突然,一辆白车呼啸而来,然后车门打开,大家手忙脚乱地抬担架车,运送病人,很多血,衣服上,白大褂上,车上,担架上,陈奇突然有些混乱与空白,他还不算是医生,也还没见过类似的场面,因此,在这一刻他是无助也无能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显然也不应该做什么,只是木然地把路让开,受伤的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女的,三个是男的,显然都没到三十,甚至可能是学生,其中一个一直挣扎着要去膜自己的腿,痛苦的号叫声充斥耳边,“车祸”两个字,在脑海回荡。那血淋淋的画面更是刺激着他稚嫩的神经,而慢慢地,针灸止血术又缓缓地浮现,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快,扎紧他的动脉,他要马上止血。”
医生在里面急促大叫,场面很紧张,显然那病人伤到了动脉,血一时半会止不住,而这样大量地流血,即使不死,也会导致他腿坏死,严重甚至截肢。
“止不住,他的动脉完全割断了。”护士带着哭音道,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出于怜悯。
“我来。”陈奇鼓起勇气走了进来。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了针灸盒。
“你是谁?别来捣乱。”医生大怒,“拉出去。”
几个助理就跑过来,拦住了陈奇。
“医生你听我说。”陈奇大急,“我是学医的,我有办法止住他的血。”
“你。。。”医生一脸鄙视,“走远点,别耽误我们抢救病人。”这时他已经给病人打了镇定剂,病人也昏睡了过去,只是明显下肢伤害还在流血,血还没完全止住。
“我真的有办法替他止血,求求你相信我。”陈奇急得几乎要跪下来了。在这一刻,他只想抢救病人,做一个医生该做的事,虽然,他还没有行医资质,甚至还不能被称为医生。“再不止血,他的腿就要废掉了。”陈奇又道。
那主治医生看了看陈奇,又看了看病人,对陈奇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意外,显然陈奇真的是懂一点医术的,而不是过来胡乱凑热闹。
“你进来吧。”主治医生道。旁边的助手护士拿过一件白大褂给陈奇披上。陈奇也不多说,打开针盒,又用酒精消了消毒,然后就捏针朝着病人腿部经脉扎下,主治医生想要阻止,可是第一根针已经扎腿上了,于是他也就不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陈奇把针一根一根地扎下去,虽然他不懂中医,但对陈奇快速的认穴速度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如果陈奇不是认穴十分准确,那么就说明他是乱扎一气。
七根银针成勺子形状般扎在伤者的大腿上,血一下就止住了。
“血止住了。”旁边护士惊喜地叫道。同时也唤醒了主治医生,其实他发现得更早,只是,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医术才能靠几根银针,止住动脉出血,要知道刚才连速效止血带都失去了效果。
“好了,我用银针暂时封住了他的腿部动脉,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现在得马上替他做手术,要不然呆会血就真的很难止住了。”陈奇道。
不消他说,主治医生的素质也是蛮高,一看血止住,马上开始安排手术,这时,病人的血型也验了出来,伤者被推进手术室,血袋也挂上了,这样的手术只能算是小手术,难度不高,恐怕个把小时就能做完。陈奇在手术门外站了会,然后就上二楼,自顾地找老中医去了。
交警、警察轮流来了个遍,好在折腾的时间不长,然后是病人的家属,陈奇也总算稍微弄清楚了事件始末。原来,是某个富二代,带着女朋友兜风,结果车速太快,迎面撞上了另一辆轿车,女朋友倒没事,可富二代自己却伤了腿部动脉,若不是止血及时,恐怕就要截肢了。这是医院给的官方说法,自然,没有人提到陈奇,一切都是医院与医生的功劳。陈奇抽空去看了下那富二代,手术很成功,他也转到了豪华病房,只是还在深度昏迷中,腿部打着石膏高高吊起,另外几人则在普通病房,也都没什么大碍,大多都受了点伤,精神有些痿顿而已。
富二代明显家里有些势力,虽然是肇事一方,但看家属的表现,倒压得受害方抬不起头,双方家属在大厅里闹得不可开交,陈奇虽然有些好奇,但倒没有真多事到去打听什么。但只看交警和警察的态度,恐怕受害方是讨不了好处的,毕竟现在的有钱人,哪个背后没有靠山,普通家庭,即便有几个钱,和他们闹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的。
这时候,陈奇突然发现那主治医生。想起自己的银针还在对方手上,便走了过去。
“医生您好,我是陈奇。”陈奇迎了上去。
“嗯。”主治医生一点介绍自己的兴趣都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我只是来拿回我的银针的。”针灸用的银针都是一套的,少了这几根,这一套就不全了。
“哦,那些针拔下来后就随手丢了。”主治医生皱了皱眉头,“那些针接触过病人血液,是不能再次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