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罢,点头道:“韩锦虎真是瞎了眼,你爹爹一生倔强,又怎会轻易折服?你爹爹死了之后,你又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
徐朴又将之后的事一一说了。
张氏将爱子揽入怀中,道:“这些日子我在王宫里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唯恐你有个三长两短。还好天可怜见,终于让我们母子团聚。”
此时夜色渐深,徐朴见母亲面有倦色,便道:“娘,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孩儿告退了。”
张氏点点头,道:“去吧,明早咱们再说话。”
徐朴退出房间,来到外面,守在门外的侍女向他道:“公子,王爷吩咐,你和夫人说完话后,让你去前厅相见。”
徐朴问:“姑丈从军营回来了?”
侍女道:“是。”
徐朴听了,忙快步赶往前厅。
走进前厅,便见徐金定正和上座一人说话。那人三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紫袍,头戴金冠,腰束玉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留着燕尾黑须,一派帝王气象。
徐朴在两岁多的时候,曾见过燕王一面,但那时他尚未记事,所以也不知道燕王是何相貌。这时见此人气度不凡,便是知道定是燕王无疑,于是忙快步走到近处,双膝跪倒在地,向燕王叩头道:“侄儿叩拜姑丈。”
朱棣站起来,以手相搀,道:“自家人无需多礼,快快起来。”
徐朴站起来,燕王拉着他的手仔细端详,口中道:“朴儿,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现在已长得这么高了。来,坐下说话。”
徐朴答应一声,便有侍女搬过椅子来,放在朱棣的座位旁边,徐朴在椅子上坐下,朱棣道:“方才我听夫人说,你爹爹已被韩锦虎害死了?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你详细说给我听。”
徐朴应了一声,将父亲遇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朱棣听罢,面露怒色,道:“韩锦虎依仗着皇上和皇后的崇信,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着实可恶!”
徐金定垂泪道:“我们徐氏一家,为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王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徐氏一家做主啊!”
朱棣点头道:“夫人放心,那韩锦虎残害百官,荼毒百姓,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必须要将其除去。只是,陛下和皇后对他极为信任,而我又远离京师,相隔千里,鞭长莫及,要想扳倒他,恐怕得费一番功夫。此事宜缓不宜急,夫人还是先放宽心为是。”
徐金定俯首道:“一切全靠王爷做主。”
朱棣点点头,道:“咱们是一家人,徐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会尽力。”说罢,看看徐朴,微笑道:“好孩子,你尽管在王宫安心住着,你们徐家的冤屈,我定会帮你们申诉。这个中山王的爵位,我也一定会再给你要回来。”
徐朴道:“多谢姑丈。”
朱棣道:“自家人,不必客气。”
之后,朱棣又向徐朴询问了此来北平的经过。
眼看着天色渐晚,徐朴便起身告辞。徐金定招来两名侍女,让她们带徐朴去住处休息。
徐金定为他安排的房间就在仁孝宫内,距离张氏的住处很近,顷刻便至。
两名侍女带领徐朴进入房间,站在门边向徐朴道:“公子早些休息,如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门外自会有人侍奉。”
徐朴道:“两位姐姐辛苦。”
侍女向徐朴施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徐朴脱起外衣,上床休息。他在江湖中漂泊大半年,时至今日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多日来无所依托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心里说不出的轻松,闭上眼睛之后很快便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而且一夜无梦,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分。
徐朴下了床,自己穿好衣服,又在侍女的帮助下,洗脸漱口,整理好衣装,然后便去向母亲张氏和姑姑燕王妃请安。
张氏和徐金定已经起床,正在房里喝茶说话,朱玉英也在一旁。
徐朴向两人行过礼,朱玉英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说道:“表哥,你来的正好,舅妈和我妈正在说你呢。”
徐金定向徐朴道:“朴儿,我听你娘亲说,你在家里每天都要读书?每个月还要进皇宫给皇太孙伴读?”
徐朴垂首道“是。”
徐金定道:“读书是好事,万万荒废不得。可只读书也不行,咱们家的男儿都是金枝玉叶,日后是要为国尽忠的,必须要文武双全才行。我已和你娘亲商议过了,从今天起,你上午便和高炽、高熙一起跟着汪先生读书,下午也要和他们一起,跟着沈教师练习武艺。你愿不愿意?”
徐朴抬头看看母亲,见母亲张氏向他微笑点头,便道:“多谢姑姑费心,侄儿愿意。”
徐金定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朱玉英一拉徐朴的胳膊,道:“太好了,表哥。以后我们就能一起读书习武了。”
徐朴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读书习武?”
朱玉英喜笑颜开:“对呀!”
徐金定微笑摇头,道:“她一个女孩家,整天无所事事,让她跟着你们读书习武,也省得给我找麻烦。”
说话间,朱高炽、朱高熙一同进来,向母亲和舅母请安,徐金定便将方才的决定跟他们说了, 两人多了个伙伴,自是高兴。
自那天起,徐朴便和朱高炽、朱高熙和、朱玉英兄妹三人一起,每天读书习武。
读书习字,徐朴是在王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