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丽妃,他也觉得眼熟。
心下直嘀咕,面上到是和气了些:“小姐,随便诋毁别人不是个好习惯,说话要讲证据,你把火灾的黑锅扣在我头上,既荒谬又离谱。”
“我为什么要去烧画廊?今天我的画也在展览,你可能不了解,我最后的这幅画,是我最珍爱的一幅,毁掉它……我才是真正的损失惨重。”
其他人纷纷应是。
“佟老师的确没有动机。这话不能乱说。”
“就是,佟老师烧自己的画做什么?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难不成,为了保险?”
“虽然有保险公司,可是保险公司的赔偿也远远抵不过‘夜色’的价值。”
画廊的负责人叹气,“保险公司只会一千万,但布朗先生早就说过,想要买下这幅画,出价出到了四千万,如果没出意外,这笔交易已经达成了。”
青年画家顾云忽然开口,“‘夜色’就如瑰丽的幻境,是佟老师所有作品中最具灵魂的一幅,极美,很有可能流传百世,它的毁灭,是整个美术界的损失。”
画廊前围观的人,大部分都对绘画比较感兴趣,也了解美术界里各类大神的性格。
顾云很年轻,论资历比不上那些老画家,但他的知名度可不低。
所有人都知道他性格有些冷漠,说话也直接,而且平时对佟老师不大感冒。
顾云甚至公开说过,佟老师的画很好,人品却不好,不是可以结交的人。
此时顾云竟然为佟朗说话,这谁也没想到。
就连一开始被指认为罪魁祸首的那个于大妈,神色惶惶,也不大相信佟老师会干出这种事。
她在画廊做保洁工作,做了也有一年多,别人都对她视而不见,恐怕连认识都不认识她,唯有佟老师,昨天见面还特意和她说了几句话,聊了会儿天。
佟老师性格很随和,是个好人。
佟朗叹了口气:“我累了,这场闹剧让人烦躁,小李,我们走吧。”
说着他便要走人,冲丽妃冷声道,“如果说是我干的,欢迎拿证据说话。”
“要证据?”
丽妃笑道,“那是警|方的事情。虽然可能监控没什么用,要找证据不一定能很容易。”
不等佟朗不耐烦地甩手离开,丽妃回头看了看杨玉英,笑问,“怎么样?”
杨玉英从外面挤进来,手里抱着个画板,把画板放在空地上。
佟朗脚步顿了顿,神色骤变。
其他人到是满头雾水:“这是什么?”
画板上是一团扭曲的图画,色彩绚丽夺目,十分具有冲击感。
顾云和秦国方,还有另外两个画家,一个中年人,一个老年人,齐齐驻足,扭头向这边看。
秦国方笑道:“有点意思。”
顾云眨眨眼:“这是‘夜色’的一角。”
佟朗向后退了一步,随即深呼吸,猛地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撕掉画布。
丽妃漫不经意地伸手点了下他腰腹,只一下,佟朗闷哼了声,疼出一头汗,浑身虚软。
杨玉英笑道:“撕什么,你撕一次,我能再画一次,你撕一百次也没用。”
佟朗深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不要随便仿我的画,还仿得这般糟糕,一点也不像。”
这话一出,秦国方等几位大师都不自禁转头看了佟朗一眼,心下意外。
这画还糟糕?还不像?
在场的画家们也看出来,杨玉英这幅画,是把《那一晚的夜色》里夜空的一部分,选出来放大。
‘夜色’这幅画,并不只是一片星空,甚至繁星点点,月晕浓云,皆是点缀。
画中展现的是温馨的家,让人看到,会由衷地从心中升起温柔爱意。
这幅画也是此次画展中质量最高的画作之一,当然很受人关注,不少画家都看过。
杨玉英此时画出的,正是此画作的一角,认出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眼前都是专业人士,这点记忆力还是有。
尤其是顾云,此人号称过目不忘,远远看过某幅名画,就能靠记忆临摹得丝毫不差。
他觉得杨玉英画得已经不是像不像的问题,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虽然只有一片角落。
可惜画展刚开始第一天,还没人拍照,临摹的也还没有开始,否则比对一下便一目了然。
杨玉英拿笔,蘸了红色的颜料,上前轻轻地把一片小星星连接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动作。
佟朗双脚抖动了下。
杨玉英勾勒完,侧身让开,大家就看到画作上出现了一行字。
字体飘逸,竟极具美感——司柔谨以此画,献给我尊敬的老师,希望您健康长寿。
众人愣了下。
“司柔?”
顾云仔细回想,也没有想出这是什么人。
到是秦国方记起来:“司柔,佟朗,你的夫人似乎就是司柔?这画是你夫人作的?”
周围窃窃私语声登时响起来。
大家议论纷纷,简直不敢相信。
佟老师五十多岁了,又是长州美院的教授,教书育人多年,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杨玉英轻声道:“佟老师,您应该也是看出这标记了?所以设了个局,放火烧画。只是这是您的画作,您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把它给撕毁便是,谁还会拦着您?”
丽妃也摇头:“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何苦来哉?”
佟朗嘴唇发白,脸上也发白,整个人几乎是支撑不住。
他勉强张了张嘴,声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