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九年,烽火倾巢而出,席卷大漠,使用火箭五十,救三百被蛮人劫掠而去的百姓。”
“……”
“我们烽火的火箭,从来为国,为家,为百姓而出,现在眼前的是我们的袍泽兄弟,是我大萧的国师,还有数位无辜百姓……如今军令在身,不得不从,又不敢从……”
红衣小将下马,抽刀,反手抵住自己心口,“烽火将士,不能不忠,违背军令,当斩!”
话音未落,刀已刺下!
眼看刀要刺入他自己的胸口,月老祠里一道亮光飞至,刀尖顿时断裂。
红衣小将愣了下,半截断刀已经刺入胸口小半寸。
“烽火将士是朝廷用真金白银养出来的,自入烽火之日,你们的命就不再属于你们自己,凭什么求死?”
冷厉的声音钻入耳,烽火一众将士身体僵硬。
红衣小将慢慢把刀放下,闭上眼,神色间凝重至极。
蒋侯面上阴沉,到并不愤怒,只是冷笑:“陆清峰,你要记住,是你毁了‘烽火’,这烽火跟随本侯南征北战多年,一直是陛下的亲信,可是从今往后,他们要散了。陛下不需要一支临阵退缩的叛徒军队。”
“叛徒?我已受了圣旨,自会随烽火回京领死,你令烽火此时下杀手,才是违反君令吧?‘烽火’不是你蒋侯的私兵,他们吃的是朝廷给的俸禄,从军为的是守家护国,可不是为你蒋侯排除异己。”
陆清峰回头看了眼。
曲公子一行人神色凄惨。
陈凌的神色凝重且严肃。
丁仪风的头发略微显得有些炸。
他盘靓条顺,相貌一等一,就是修习的内功有些暴烈,每次运功,先乱头发,宛如疯子。
所以,丁仪风很少和人打架。
到弄得满京城的人说他是斯文人,自己是粗鲁武夫。
陆清峰只觉得身上有些乏力,借了欧阳雪的胳膊撑了下,才举步慢慢走出月老祠。
门外烽火一千铁骑齐齐下了马。
红衣小将轻声道:“小将军,吾等……该死!”
“不关你们的事。”
陆清峰叹了口气,“你们本来不该被卷到这种事情上,让你们干干净净地为国战死,是朝廷的职责……要是做不到,那也未免太可悲了些。”
他回头拉住萧逊的胳膊,一步一步穿过烽火的马,向后面的囚车走去。
欧阳雪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
陆清峰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欧阳,我以前从不担心你闯祸,但现在你跟着我,我就心惊肉跳。”
他又看义父和丁仪风,还有琴琴。
陈凌身为国师,见多识广,到还镇定。
丁仪风的脸色发白,琴琴眼眶都红了,双拳紧握。
剩下的都是陌生人,就是炊饼李,其实也与他不熟,骤然间被卷入这等事情,怎么能不害怕?
陆清峰和萧逊一前一后,已走到囚车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陆公子!”
炊饼李左右搂着两个孙女,眼睛圆瞪。
刀光随声而至,陆清峰侧头避开一刀,身体晃了晃,欧阳雪已抢上前同人交上手。
是玄卫的人。
丁仪风和琴琴一跃而至,两人双剑,架住正逼到陆清峰眼前的玄卫。
一时间剑气纵横,刀光闪烁,场面之乱,让人目不暇接。
烽火的人握紧弓弦,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萧逊皱眉,怒叱:“蒋侯,你杀我也便罢了,可你同陆大哥无冤无仇,怎么如此暴戾?”
欧阳雪也冷冷看过来。
蒋侯轻声道:“陆清峰有陆清峰的取死之道,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问那么多?”
玄卫单论武功,还在烽火之上,都是高手,虽然人数少,不过十几人,却是步步杀机。
丁仪风深吸了口气,大声喝道:“抢马,走啊!”
陆清峰也道:“烽火的人,别忘了你们的责任。”
红衣小将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挡在国师和那些寻常百姓面前。
此时欧阳雪一剑辟出,冰雪蔓延,轰飞了周围数个玄卫,抢出一马,飞身而上。
陆清峰一伸手把萧逊甩到一匹马上,自己被欧阳雪一扯,也飞了上去。
三人两骑,踩踏在冰雪之上,狂奔而去。
蒋侯一声唿哨,玄卫紧追其后,无数箭枝飞射。
陆清峰只听到箭带着风呼啸而至,耳朵里嗡嗡作响,气息不禁越来越急促,忍不住轻声道:“我有点累。”
萧逊惨叫,肩头中了一箭,他伏在马上,咬牙急跑,却是顾不得大风入口,愤恨道:“皇祖父,希望你每天晚上做噩梦,讨厌死了!”
欧阳雪蹙眉,骤然拉住缰绳。
前面不远处隐约可见扬起的尘土。
萧逊举目远眺:“是什么人?”
前方尘土飞扬,一队黑衣黑铠甲的骑士狂奔而至,将欧阳雪他们三人包围,瞬间举起盾,形成盾牌阵,牢牢挡住他们身后的箭雨。
追兵一下子停了,蒋侯策马向前走了几步,皱眉:“太子殿下?”
萧逊顿时被呛了一口,捂住心口大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看:“咳咳咳,还真是七叔?七叔真做太子了?”
他想,看来这回是逃不掉了。
后面丁仪风等人也追上前,心中也是一沉——太子同蒋侯的关系,世人皆知。
蒋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太子扫清障碍。
若说只有玄卫,或许还有逃走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