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幼那是名家字帖随便他看,什么样的好字都见过,连身边伺候的秉笔太监,那也是一手绝佳书法,翰林院里全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人才,沈令风的字,在他眼里绝对只一般般。
当然,和其他参加武举的秀才们比,这笔字就算不错。
皇帝初看,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嫌弃,只是再一认真,到是看了进去。
沈令风的题目很大,写的军制改革。
可题目虽大,他写得却丝毫不显空洞,而且相当有味道,皇帝一开始读,尚因为略显得平平无奇的文笔而有点阅读障碍,读了进去,读到深处,却有种特别的感觉,好似他的想法和沈令风的想法交融在一起,非常相似。
文章中和他所想略有不同的地处,经由沈令风之手一写,皇帝甚至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
皇帝自登基以来,头脑中就有不少想法,这些想法一步步地在他手中实现,还有更多的想法只存在于脑海,他从来不曾同人说,这会儿看了这文章,却有点想和沈令风促膝长谈。
沈令风那么年轻,皇帝眨眨眼,心情一下子好转不少,得用的武将们都老了,剩下的年轻人不合他心意的多,现在有沈令风出现,至少将来三十年,不愁无人领兵。
杨玉英表示,她对军事一类的不怎么了解,但对后世大顺朝军制的变化可是一清二楚,其中的弯弯绕绕,经历过的麻烦,遭遇的谬误,她都知道。
皇城司档案库里的资料,那简直比宫中还齐全,她整理了那么久,抄录了那么多,记忆又好,现在拿来教个小年轻,又有何难?
这些军制方略,本来就是皇帝的想法,如今沈令风学过,再写在纸面上,呈递到皇帝面前,他怎能没有知己之感?
皇帝意犹未尽地把沈令风的文章看了两遍,才装模作样地看向在座的心腹大臣。
“诸位觉得,今科这武举乡试,谁堪为解元?”
在座的那些考官们一看皇帝的眼神,心下就明白得很。
“京城,沈令风,在外场考试中,三项考核名列第一,内场考试,吾等品读其文章,认为其亦为第一。”
皇帝笑起来:“好。”
一众考官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妙。
这次武举,恐怕沈令风会成为最早把武进士的身份拿到手的武举人了。
不过想想,人家也是有真本事,到不算多奇怪。
萧府
“小姐,将军看见您给他做的燕窝粥,一定会很欢喜。”
沈嘉冲身边新来的小丫头阿芜笑了笑,脸上也升起一丝薄薄的红晕,端着托盘,小心走到书房门前。
门口守门的小厮一见是她,到也没阻拦,推开门便放沈嘉进去。
反正府里这书房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他们家将军若有正事,向来是去兵部,或者军营谈,从不拿要紧的东西回家。
“寒哥。”
沈嘉一进门,就见萧寒靠在窗前,手里拎着麻纸包好的饼子,看那饼子已经少了一小半,显然他吃得极香甜,沈嘉一时意外,心中不免有一点奇妙的小心动。
以前只觉得她的寒哥心中总覆冰霜,便是她也打不破,这段感情,是她千辛万苦,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才得来的,今天见到他嘴角沾着芝麻粒的模样,到觉得他变得有些软和了。
“原来寒哥爱吃饼呢,我的手艺还不错,明日便让你尝尝我做的饼。”
萧寒眉头微蹙,饼?
他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
不挑食的萧寒,看着沈嘉送来的燕窝粥,一时却半点胃口也无,平平静静地对沈嘉道:“这几日莫来书房。”
沈嘉一愣,神色到不变,反而笑了笑:“好,我知道的,看来寒哥是有要紧事要做。”
萧寒轻轻点头。
沈嘉也不讨他嫌,把燕窝粥放下,就起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出门,脚下却瞬间僵硬。
刚刚桌上邸报上写的什么?
武举……京城解元是谁?
沈令风?
“阿芜,陛下加恩开武举,乡试结束了吧?”
“是。”
阿芜脸上带着笑,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今年京城的解元郎,还是小姐家的小公子。”
做丫鬟的,一听话音,就知道自家小姐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沈嘉觉得肩头一冷,她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点不安。
沈令风中了解元?
自家这位堂弟,什么时候竟有这等本事?
她……有多久不曾回去看看爹娘和祖父祖母了。
不是女儿不孝,而是此事太尴尬,沈嘉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祖父和祖母是什么性子,她回去怕也进不了家门。
“我做了萧夫人,总能帮衬得到家里。”
武举乡试结束,紧接着便是会试。
武举人们辛辛苦苦练功学习,准备即将到来的会试,杨玉英却是卖吃食卖上了瘾。
她忽然发现原来京城的有钱人很多,不愿意亏待自己嘴的人更多,卖个早点赚的虽不如和聚宝斋合作来钱快,还辛苦,却也是极赚钱的买卖。
沈家现在的状况,多少钱都不嫌多,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杨玉英早晨卖灌饼,中午自制了热饮奶茶,晚上干脆指挥着沈令风抻面,卖牛肉面。
沈令风目前是京城红人,不要说喜欢吃面的,就是不喜欢吃的也不免从众,过来吃一碗解元面,那些考生,以及未来的考生们更是如此。
“这就是你姐啊。”
好几个沈公子的所谓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