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还想辩解,程允高声道:“这不是关键,要说孔文举是聪明人的话,擅长以退为进的话,大家要听下面这个故事。”
见宾客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程允扬声道:“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他的家属残暴百姓,无法无天,当时的山阳太守翟超,邀请名士张俭张元节出任东部督邮,张元节不畏强权,敢于上奏,但奈何当时侯览势大,被压下,也得罪了侯览。”
“张俭的同乡人朱并本性谄媚,卑鄙龌龊,张俭很瞧不起他,朱并对此非常嫉恨,上书诬告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立名号,共为朋党,企图危害国家。侯览与他一拍即合,当即下令捉拿他。”
程允说到这儿,孔融面色不像刚刚那样淡然了,急忙插嘴,“所以这就是你亲附阉党的理由?嫉恨谁的话,随时就可以诬告别人,把人捉拿?在座的诸位,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与阉党作斗争!”
“文举兄所言甚是,谄媚小人,阉党亲信,人人得而诛之。”陈琳在这个时候再次表明立场,“程文应,在这么多名士大贤面前,你不觉得羞愧吗?像个猴子一样蹦来蹦去,真是给蔡议郎丢脸。”
程允像看傻子一样看陈琳,“陈孔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这么巴结孔文举又有什么用呢?他自身都会难保。”
陈琳不理会边让的劝阻,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站在正义的一方,又有什么巴结不巴结的?巴结这个词,放在曲意逢迎宦官的你身上岂不是很恰当?”
“打狗没什么用,还是继续打狗的主人吧。”程允嗤笑,“张俭,大家都知道,的确也算是交友广泛,即使获罪了,也有很多人为他遮掩,因为侯览的报复而覆灭的家庭就好几十家。”
“阉党恶毒,可见如斯!”陈琳没看见孔融脸色发青,犹自批斗程允:“你这阉党还有脸出席这等宴会?难不成也想覆灭我们吗?”
程允拿起茶杯,注视着里面茶叶翻滚,淡淡说道:“张俭有一个好朋友,叫孔褒。”
陈琳的声音戛然而止,孔融气息深重,却并未发言,“张俭求助到孔褒的时候,孔褒恰好不在家,是孔褒的弟弟接待了他。”
程允就像陈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般平静淡然有条理,“他弟弟大包大揽,庇护了张俭。后来事情败露,各层官员都替张俭隐瞒,张俭逃过一劫,孔褒兄弟入狱。”
“孔褒的弟弟说他收留的张俭,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程允虽然没说,但宾客都已听出是孔融身上的事情,“孔褒说
张俭是因为认识他才祈求庇护,罪责在他。官府问他们母亲,母亲说教导无方,罪责在自己。”
“最后判罪责归于孔褒,孔褒的弟弟一手以退为进,只能是让哥哥不得不承认罪在自己,成功保全性命。”程允喝了一口茶,“是吧文举兄?”
“都是该死的侯览!明明是我收留的张元节,为什么要判我哥哥的罪!即使有罪,也应该判给我!”孔融目眦尽裂,“该死的阉党,搅丶弄是非,总有一天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你后悔么?”程允表示自己也是被逼迫的,宴会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才是正途,谁叫你非要找我麻烦。
“义之所在,虽九死其犹未悔!”孔融喘着粗气,“即使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会和该死的阉党斗争到底!”
“呸,”程允此时也放弃了文雅,站了起来,“可真是褒虽九死,融犹未悔!义之所在,孝悌不存。”
孔融怒吼,“你胡说八道!你能有我了解我哥哥吗!张元节海内名士,他的罪名一定是别人编排好的,特意嫁祸与他!我哥哥向来义气,我又怎么能败坏他的名声?放我哥哥亲自来,也会保住张元节不受阉党的侵害!”
“哦?我到是没想到孔家兄弟竟都是这种喜欢给自己家庭招惹灾祸之人,是我孟浪了。”程允撇了撇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琳阴沉地说道:“既然张元节来求助了,我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与阉党斗争是我们应有的责任!假如张元节与你程文应的兄弟有旧,说不得你程文应却是要卖兄友以求荣华富贵了。”
程允大声疾呼,“张俭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如果张俭是程文讯的朋友,我一定把他扭送到官府,即使程文讯愿为了张俭与我反目成仇。”
“一家不保,何以保天下?”程允指着孔融,“你孔文举觉得你今天名气很大?声望很高?声名很好?这是孔褒的遗产,亏你还享受的心安理得!”
陈琳也拍桌而起,“程文应你放肆!死者为大,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着文礼说事!还直呼其名,真是有辱斯文!你今日强词夺理,不就是为了以后阉党再祸害我们的时候,我们其他人顾忌自己而不出手回护吗!其心可诛!”
程允不甘示弱,“我希望有人遇到张俭故事,可以站出来,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气概,告诉对方,邪恶永远也压不倒正义,今天一个张俭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张俭站起来!而不是像一只诱饵,带着邪恶
大军将亲糯蚓。
“我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程允施施然坐下,“等到诸位谁见到张元节,代我向他道歉,今天被孔家凶主恶犬逼迫,不得已多说了几句,让他别往心里去。”
“故作姿态。”见程允坐下,陈琳也坐下,“刚刚在背后岂止是说了张元节的坏话?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