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仙侠修真>丹妖劫>第二十章 三百痴情 铁心发芽

自此,左禾日未出时早起,日将落时迟归。藏她于袖,置她密谷,给她花蕊一朵一朵,予她密露一滴一滴,刻刻复时时,时时复日日,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竟一刻不停,从无间断。

一百年尾,她荧光渐深,回忆片段,身形渐长似凡世三岁孩童。左禾欣喜,常逗之。

二百年尾,她中丹复原,回忆渐全,能移动,能发声,身形渐长似凡世六岁孩童。

“我不叫绻绻,绻绻复字,妖胎如是!”

“你本就妖胎!”

“不要不要!”

“修得真身方才有正式尊名!”他解释。

“就不要!就不要!”她无赖。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她不依,自己拟了单名“萦”。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她无奈,退了一步正名“绻萦”。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自此绻萦常常追逐咒骂左禾。他却从不还口,常护之。

三百年尾,她恢复基本良好如初,唯五识还不完全,眼不能观,身未能感,常常絮叨嗔怪毒舌左禾,他从不埋怨,常慰之。

如是,她铁打的芳心终于开缝了缝,发了芽,暗暗依赖而不自知。

又过了五十年,这一日,左禾穿衣洗漱早早完毕,坐至床沿抖腿傻傻发呆,他自坤墟“取”她出来,敛了气味,遮了荧光,归于衣袖,这许多年,他竟寻得了掩她荧光之法。

“你这么早起为何?日日为我行那许多弯弯绕绕,每每夜里又睡的甚晚……不累吗,啊~哈。”待她打完哈欠,他莞尔一笑,终于,她开始在意了呢!

“为你庆祝你眼识始观啊!”随着那尾声落地,左禾已置身寝阁上空,他又一笑,昨晚知晓绻萦已能视物,兴奋了许久……

“哎?你又要去往何处?”

这条路径已行了数不清,可她身感之能亦未恢复完全至今未能识路……他心里酸酸的,敛容调息并不作答,施了腾术,飞升出去。

左禾行了一个多时辰,收术顿足,不再移动。

此时正值昼夜交替之尾端,朦朦胧胧,阴花始合,雾气潮潮,阳花未开。景致虽好,却观不得大概,地域虽广,却收不得灵气。绻萦惋惜,白费体力,少不得嗔怪絮叨。

“嘘~你这一路呱噪个不停,我耳朵都已麻木了,再要言语,错过了这大好奇观,可别怨我……”他重重弹了下过肩彩辫,又甩甩头,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

“哎呦!”一声顺势而发,绻萦只觉周身痛痒难耐,遂不顾还口,骚抓不暇。

‘嘿,自有治你之法……’左禾窃笑,于无意间发现的这软肋,甚好……

觉那袖中方才平复如初,便见四周之景渐渐清晰:朝霞始现,暖阳初升,灵蝶展翅,彩莺啼鸣,缓风柔浮,花香绻绻……

“不过日出东方照花海,与三百多年前的云伏没什么两样,这有啥稀奇,俗气!这个大早,起的甚为不值……”绻萦打坐未觉灵力增长,看来这地方的确不怎么样,“哼哼”两声拟作矫情。

“那是你身在袖中蒙了尘啊,绻绻,出来……”左禾面露坏笑,抖了抖衣袖,将她“甩”至花丛。

“你!诶?哇~哇~好闪亮的七彩露珠儿,好梦幻的鳞翅凤蝶,好醉人的浓郁花香!好柔的风,好丰的灵……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绝妙?”

绻萦兜兜转转婉转花丛之间,所经之处“指尖”轻扫花蕊中央,直感那花之灵气顺延而上,融于中丹,须臾,精神充沛,稳固扎实。

“左禾,我每日便是如此的吧?!”

她于这处浑然天成的“身影”,她于这处爽朗欢快的“笑声”,她于这处万花相融的醉人“香气”……令他心窝满满,再容不下世间一物……

“绻绻,你已许久未唤我‘左禾’了……”他吃味嗔怪,那声口误四百多年,太过久远。

“既是恩公,怎可贸然唐突?不过……此刻,自我有生以来最为开心舒爽,谢了……”她故意抱拳作揖拟作男子,俏皮可人。

“原来……你还只当我恩公……”左禾苦笑,胸闷。

“不,你是我绻萦最……好的朋友!”她想说喜欢,又怕他认为自己轻浮,“身子”却不自觉地向他跑去……

近些年她对他感觉很是特别:喜之喜,忧之忧,近男欢欣,近女吃味。她纳罕:难道说这就是凡人女子的“单思”之状?

‘朋友也好,总比恩公要好……’他拂着她兴奋而投的“拥抱”,并无真实触感,但他直觉暖暖的,醉醉的,唯愿时光定格,留住此刻。

“绻绻……”

“嗯?”

“唤我‘左禾’……”

“嘿,‘左禾’……‘左禾’……‘左禾’……”

那三声“左禾”是中丹求生之能;是元灵心头呐喊;是少女情窦初开……响彻花谷,久久回荡……

“大师兄!大师兄!……哎?哎?哎!”湛德气喘吁吁,急急奔至大殿,确实快了些,收脚时险些跌个趔趄。

“瞧你这个毛躁样!几百年也未有长进!稳稳你那喘息,一会儿再说你的事!”正善正襟危坐,双手置膝,面不改色,动也未动,已然沉敛。“子辰……接着说你的。”

“近百年,众位师弟都美其名曰‘淬炼’我的徒儿扎玛,我原想与她也是好事,三日一应,没想到,他们却以为我好欺,常常趁我不备偷了去……近日扎玛蛹化,他们更是觉着新鲜,都争抢着想要一睹破茧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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