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太后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出头。
说起来,她当初被迫过继的儿子,几乎要和她一般大。
但相比锦国皇帝的憔悴苍老,太后却仍然显得十分年轻。
她保养地太好,看起来就只有二十七八岁模样,和上官曜站在一块儿,哪里像是母子,更像是姐弟。
上官太后神色从容,眉间眼角一点也看不出来紧张和期待。
只有手中不断被搅动着的手帕,才能证明她此刻内心也在起着波澜。
楚娇想,这太后挺厉害的,沉得住气。
但同时也说明,就算是这座圣慈宫里的人,也不尽然都是太后的人马。
所以,她才不能将激动和高兴表现出来。
这么一来,摄政王其人,倒是更让人好奇了。
能够将手伸进宫里,不仅让太后无法大展拳脚,连皇帝和皇后也成了傀儡,这个摄政王……啧啧。
她们几人见过了礼。
上官太后笑着让和亲郡主过去,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然后满意地说道,“果然是夏国的贵女,端庄秀丽,是阿晖的好福气。”
才看了一眼,哪里能看出好来?
这当然是拓跋晖早就提前打过招呼了的。
和亲郡主闻言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便只能羞红了脸垂下头。
上官太后又让楚娇近前。
她看楚娇的时候可比看和亲郡主要长,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眉头却有些微微锁着。
刚才那个是弟媳妇。
现在看的这个可是儿子喜欢的女人,这当然不一样。
虽然楚娇容貌出色,端庄得体,神采飞扬,气度不凡。
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个最大的麻烦。
她是夏国人,还是楚家的人。
这门亲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以想到拓跋晖来说,上官曜愿意归来夺位最大的愿望便是和她在一起。
上官太后心里就又是一阵不安和忐忑……
不过,她在这复杂的锦国后宫生活了二十年,段位很高,高兴和不高兴也是轻易不让别人看得出来的。
她还是笑着夸奖了楚娇两句。
楚娇笑着说道,“听说太后有旧疾,吃了许多年的药也不见好,这位是上官太医,是我从夏国带来的,若是太后不弃,是否可以让他帮忙瞧瞧?”
她连忙补充道,“锦国太医的水平也是高超的,我只是觉得两国可能诊断的思路上有些不同,说不定可以有别的诊治的方法呢?”
这正中太后的心意。
太后身边的女官屏退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楚娇和亲郡主还有太后和上官太后及女官。
上官曜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上前,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剧烈地跳动。
刚才站得远远的,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太后的样子,和他心里想象的母亲一模一样。
可是那还不够,他想要近距离地看看自己的母亲。
若是可以,还想要和她说说话,问问她这些年来可有想念过他……
太后的心思也是一般,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她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是不知道生死二十年的亲生骨肉。
是自己的希望和倚靠。
上官曜总算走到了太后跟前,一丝不苟开始诊治。
和亲郡主是觉得气氛略有些古怪,但是也还好,她到底单纯了一些,看不出什么来。
楚娇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太后很喜欢你,现在你不用太担心了吧?”
和亲郡主点点头,羞涩地说道,“嗯,拓跋大元帅之前对我说过,太后最是好脾气,一定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我的。”
她有些担心,“不过,大元帅说了今日他也会同来,这个时候了,也不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娇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还没有过门呢,就心系夫君了。”
她顿了顿,“我觉得锦国的形势虽然复杂,但是拓跋晖和摄政王算是五五开,对方还没有为难拓跋晖的本事。所以,他可能只是被前面的事情耽误了,但不会不来。”
当然,其实楚娇心里更觉得,应该是拓跋晖在给太后和上官曜创造机会。
和亲郡主点点头,忽然将头望向了太后,“太后眼里好像有泪光,怎么,她的病不好治吗?”
她心里已经将拓跋晖当成了丈夫,太后自然就是她的亲人。
所以,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忧。
楚娇忙道,“哪有泪光?你看错了吧?”
她将话题叉开,“你放心吧,太后身份尊贵,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治疗,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难道没有看到太后的脸色不错吗?她也有四十多岁了,但看起来却像是二十七八岁,非常年轻。”
和亲郡主点点头,“这倒是。”
就算是她的嫡母,还没有到四十呢,看起来也比太后老多了。
可见,太后娘娘保养得宜,身体也应该不至于太差。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曜从才从太后身边出来。
他脸色平静,一张黑乎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仍旧安安静静地回到了楚娇身后。
和亲郡主和上官曜也有些熟悉了,大着胆子问他,“怎么样?”
上官曜淡淡地笑了笑,“无妨。”
这时候,门外通禀拓跋大元帅来了。
拓跋晖气势如虹进来,脸色一如既往地冰冷严肃。
不过,在看到太后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冰霜化开了一些,十分真诚地问好,“臣弟给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