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怔了怔,顿觉肖宇闻这个小弟收得极妙。
他是身份尊贵的荆国公府公子,素来顽劣不堪名声在外,武宁侯又不能真的和他计较。
可偏又不能容着他在府门前敲锣打鼓将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可不得赶紧将钱结清了送走这尊瘟神吗?
果然,肖宇闻嘿嘿一笑,“我这锣才打了两下,嚷嚷了一嗓子,就被武宁侯请了进去。我借条那么一亮,老头脸黑如墨,却也还是乖乖地将银子取了出来。”
他忽然有些遗憾的样子,“这么爽快,看来武宁侯真是只肥羊,早知道当时就该实打实将那二十局比到底!”
那岂不是发大财了?
楚娇拿手拍了一下肖宇闻的脑袋,“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正因为那银子不伤根本,所以你才能安安生生拿到钱。若真的要武宁侯倾家荡产了,你以为你还有命拿这银子?”
真要逼急了武宁侯,他拿自己的不孝子和肖宇闻一命抵一命保全家族,那也是划算的。
肖宇闻“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娇娇,那我们下一笔……”
这钱还刚拿到手,他已经畅销未来了。
楚娇忍不住淬了他一口,“没有下一笔,姑奶奶暂时不缺钱。”
这时,永安县主的侍女前来传话,“县主听说肖二公子来了,想见一见,顺便留个午饭。”
肖宇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按说,我来这里,是该先拜见一下县主的。”
他顿了顿,“听说楚二老爷向太后娘娘求了一个宫里擅做孕妇菜的御厨来家,那午膳是不是能尝一下御厨的手艺?”
每回进宫,他从不迷恋那些花红柳绿富丽堂皇,就羡慕宫里有那做菜如神技的御厨。
楚娇上上下下打量肖宇闻,“孕妇菜你也喜欢吃?”
她摇摇头,“罢了罢了,你喜欢吃就跟上吧,定能叫你如意。”
永安县主有些发愁地瞅着肖宇闻,“你来找娇娇呀?”
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晒多了,好像又黑了一些。
黑就罢了,左右也黑不过上官太医去。
但人家上官太医黑是黑,好歹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朗朗乾坤鼻,模样周正得很。
这肖二就……越黑越丑了……
也不知道娇娇看上了他什么,见天厮混在一起,真让人发愁。
肖宇闻傻呵呵笑,露出宽大的两排大白牙,“回县主的话,是呢。”
他挠了挠头,“我母亲让我来镇国将军府时,一定要拜见一下县主,问问您身子如何,她心里记挂得很呢。”
永安县主忍不住背过去呵呵一下。
都是话说得好听,来了那么久,要不是她派人去请,也没见这小子主动过来看望呀。
可见这都是随了他的亲娘。
说得记挂得很的样子,但也没有见她真的上门来探望呀!
县主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再加上看那肖二实在是有些丑得令人发指了,她怕多看几眼要影响肚皮里未出生的孩儿的审美水平,于是便当机立断,挥了挥手,“我有些困倦了,你们先去馐福厅吧。”
侍女在一旁说道,“县主,上官太医来了。”
太医既来了,肖宇闻便更不能久留了。
他躬身道了辞,便拉着楚娇要去吃饭。
正进门的上官曜恰好瞧见了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最近京城里的这些传闻他也都有所耳闻,尤其是他如今在景泰宫当差,景泰宫这边对楚二小姐的行踪相当留意,所以,他便也知道楚娇和肖二公子有意要联姻之事。
心中那刚开出了小骨朵的青涩爱意才刚待迎风怒放,猛然来了一场暴风雨,一下子就被打得凋零破碎。
而他偏偏连伤感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什么人啊,有什么脸去难过……
楚娇看到上官曜,仍旧是热情十足地跟他打招呼。
以往的上官曜也能微笑回应,只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紧闭朱唇,收敛笑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擦身而过。
楚娇向来是很敏感的,她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是在闹别扭吗?
为什么?
难道是……吃醋了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楚娇反而不着急了。
她笑着对肖宇闻说道,“肖二哥哥,这边请,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吩咐人去做去。”
语言温柔,颇有娇娆缠绵之意。
果然,上官曜的背影窒了一下。
楚娇的笑容便更深了,原来,果真是吃醋了呢。
她就好像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人,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慢慢放下鱼线,线上也没有绑上鱼饵。
大概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可以钓上大鱼,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就是在这么潜移默化之中,慢慢地慢慢地,这条大鱼就习惯了没有饵的鱼线,终于一口咬下来了。
上官曜上钩了,那意味着她便可以趁着他每日都来镇国将军府给母亲看诊的时间继续培养感情了。
真是太好了。
肖宇闻和楚娇相处久了,知道她忽然撒起娇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这种认知让他后背都有些发凉了。
不敢久留,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卯足了劲冲向了馐福厅。
嗯,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御厨的好手艺压惊!
御书房内,陛下听着金刀护卫统领说着近日京城内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
说到武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