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厉声说道,“小七,此话你莫要再提了!”
她是心疼女儿的。
但小七对楚娇这仇恨来得莫名其妙,实在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傻孩子吃了一堑却并未长一智,让她懊恼得很。
她难得如此生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许多,“你真当可以操纵和锦国的和亲吗?拓跋晖是什么人能容许你我在背后推着走?就算是楚娇,你也根本就斗不过……”
今夜的事,德妃冷静下来之后,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自家女儿给楚娇作局,却反而成了人家的局中人。
若非楚娇手下留情,没有将此事闹开。
否则的话,莫说纤纤,就是贵为公主的小七又能得什么好?
陛下生平最好面子,在太后娘娘的寿诞上惹出丑事让他丢了脸,整个延禧宫上下都没有好果子吃,她恐怕也要步贤妃后尘。
可惜小七这孩子拗不过劲来,实在让人着急。
德妃很是为难,若是告诉女儿实情,那以女儿的性子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若是不说,就怕这孩子不自量力,再去招惹楚娇。
横竖都不能,她只能跺了跺脚,“从今日后,你就在延禧宫好好休息,不许你踏出宫门一步。还有……”
她转身对罗纤纤说道,“我会和你母亲说将你禁足在家,锦国使节一日未曾离开,你就一日不许踏出家门。”
说不听,那就只能关起来了。
罗纤纤很是震惊。
德妃是她的亲姑姑,对她向来关爱有加,还是头一次说那么重的话。
禁足?
锦国使节下月到来,若是拖得久一些,可能要在京城停驻一两个月,那她得被关到什么时候?
凭什么?
分明讨厌的人是楚娇啊,为什么受到惩罚的却是她和七公主?
她心里恨得要死,但终究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闷声不响地立在一边,算是默认了。
七公主气得不行,甚至眼里都有了泪花。
前头有宫女来催,德妃冷声对着女儿说道,“延禧宫我会派人把守,你老老实实待着,莫要指望能够溜出去。”
她转头又对罗纤纤说,“等宫宴结束,我会让你母亲亲自来这里接你回家。”
说罢,德妃便匆忙离去了。
七公主忍无可忍,终于还是扔了两件花瓶,“母妃胳膊肘往外拐,就连她也偏帮楚娇,气死我了!”
身为天之骄女,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对一个女子嫉妒成狂。
她实在太讨厌楚娇了!
可满腔想要折腾对方的心,却被困在了这座延禧宫中。
她被母妃关禁闭了。
出不去,又怎么动手让楚娇和亲去锦国?
罗纤纤拍了拍七公主的肩膀,“姑母很少那么生气,公主还是听她的话,安心在这里待一阵吧。至于楚娇……”
她目光里露出狠戾神色,“我在外头总比公主行事要方便。”
七公主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
她点点头,“就算楚娇不能嫁去锦国,离京城远远的,也总要让她吃点亏才好。”
罗纤纤笑了笑,“公主放心,我晓得的。”
一直熬到宴席终了,罗纤纤的母亲广平伯夫人急匆匆到延禧宫来领人。
她来的路上已经听德妃说过了事情的经过,也是急得不行。
回家的马车里,罗纤纤哭着伏在了母亲的膝盖上,“娘亲,那个楚娇真的欺人太甚,为什么姑母还要纵容她?”
广平伯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姑母在宫里日子难过,太后不喜欢她,上头还有皇贵妃盖着,陛下对她也不算宠爱,她有顾虑也是自然。”
毕竟楚娇深得太后宠爱,连陛下也总是对她另眼相看。
再加上她是永安县主之女,安阳大长公主是她的外祖母,有这层关系在,德妃不得不有所顾忌。
她顿了顿,“也是你不好,为什么非要招惹她?”
罗纤纤嘟囔一句,“七公主不喜欢她,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广平伯夫人挑了挑眉,“纤纤,你和娘亲说实话,到底你和那个楚娇有什么过节?”
她接着说道,“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若是你不愿意,七公主怎么能指使得动你?”
自己的女儿自己懂。
七公主也就是脾气大,但论主意还是纤纤强。
这什么楚娇的事,说不得还都是自家女儿推波助澜的。
罗纤纤讪讪地笑,“都让娘亲给看穿了。”
她立刻抱着广平伯夫人的手臂撒娇,“娘亲,不瞒您说,我确实和楚娇有过节。您还记得吗?两年前,我好不容易能有进慕兰书院的机会,在最后关头却被楚娇搅黄了……”
慕兰书院,是京城最有名的女学,若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是没有资格入内的。
书院招生要求奇高,每年也就只招收四名贵女。
两年前,罗纤纤原本有机会以画技入学,谁知道在最后一关的时候,楚娇害她伤了胳膊,最后没能画出好作品。
白白地丢掉了这个机会。
广平伯夫人怔了怔,“你那次去慕兰书院赴考,路上遭遇了车祸,不小心扭伤了右手。”
她吸了一口气,“难道和咱们家马车相撞的,便是楚娇的马车?”
虽说知道此事,但女儿一直都没有提起过,撞了她马车的人是谁。
罗纤纤眼角便有两行清泪落下,“正是。”
她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