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伸手拦住了正欲张口的宦官王德,自己也悄悄的上前两步,站在两仪殿的屏风后面。
这里没有大臣可以看到,但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大殿中的议论。
对于李元景,李世民是有些纠结的,但是对于魏徵,李世民可谓是又怕又上面,他倒是想看看李元景怎么让魏徵吃瘪。
毕竟以往总是魏徵把自己训的跟个见了猫的老鼠似的。
“臣倒是也想长长见识,朝堂搞的不想朝堂,视礼而不见,殿下又是如何变通的?”魏徵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李元景。
熟悉魏徵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就算是李世民在这里,也不敢用这样的口气对魏徵说话。
理由大家当然都知道,魏徵的形象就是直言不讳,冒死进谏,而李世民的形象则是仁义明主,敢于推翻自己接受进谏。
说的再简单一些,大家都是演员,魏徵要的是名垂千古,李世民要的是自己的名誉,他需要从各方各面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面对魏徵的进谏,他只能忍着。
殊不知暗地里李世民有多少次想着干脆弄死魏徵算了,不过冲动过后却冷静了下来,骂就骂吧,名声还是得要的,久而久之,李世民也就习惯了身边有个魏徵在不断的骂自己。
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避免犯下更多的错误,同样也能留下一个好名声。
“孔圣人还说要三省吾身呢,你们有谁照着做了?”李元景自顾自的伸手烤着火,如同关爱智障一样的看着魏徵。
这个货真是一点灵性也没有,既然是辩论,两人站的近一些也没什么关系,连蹭暖都不会,就凭这一点,李元景就觉得自己赢定了。
“孔圣人还说君子务本,殿下可曾务本?”魏徵冷哼一声,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账王爷,竟然拿论语来侮辱人,莫不是真觉得天下除了你就没人能用论语来怼你了?
屏风后的李世民轻轻的捂着嘴巴,强忍着笑意。
这个李元景还是嫩了些,被魏徵一句话就把话题给带偏了,从变通到了不务正业。
“少扯淡……”李元景摆了摆手,跟魏徵这样的人用学术论语来争论,自己当然是不占上风的,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装个逼罢了,真正的杀手锏应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咔咔两刀干掉他,让他无话可说,让他无言以对。
魏徵双目愤怒的恶狠狠瞪着李元景,竟然说老夫扯淡?
大臣们倒是想笑,可考虑到魏徵毕竟是他们同僚,不好不给这点面子,所以便强忍着。
想了下,还是决定用文雅一点的方式去搞定魏徵。
“某地因灾害导致粮食绝产,官仓亦无存粮,敢问魏左丞,当如何?”
“当然是从他地调粮,上奏天子免去灾区税赋,颁布各种就在措施!”魏徵怀疑李元景是在故意整他,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问?随便一个官员都知道该怎么办!
“若他地也无粮,天子只许减赋呢?”
“这不可能,历朝历代,灾年减税赋已成常规,天子心系天下万民,又岂会为些蝇头小利而致天下于不顾?”
李元景翻着白眼,依旧不为所动的淡定道:“假设,知道什么是假设吗?这是讨论,又不是事实,你这么激动作甚?就告诉本王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便是了!”
“当然是……”魏徵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官仓缺粮,而灾区绝产,这个时候赋税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但凡是发生这种情况的,灾区基本上就是一片生灵涂炭,基本上每家每户不死个人都不好意思说他们处于灾区。
通常一家会死几口人,甚至是绝户都有可能。
但是在这种问题上朝廷的确无计可施,赈灾最重要的便是粮食,其他地方都没有粮食,这灾怎么赈?
“当然是让他们去死?”李元景笑眯眯的看着魏徵,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在去烤火了,四个火盆已经将他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不少,就是有点口渴。
魏徵很想说是这样的,但是他不敢开口,殿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开这个口,就算这是在讨论,他们也不敢。
本来打算出来制止这场闹剧的李世民,也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李元景在治理灾害这方面倒是颇有能力,虽然贪了他的功劳,但李世民却知道这功劳是谁的,所以也有些忌惮李元景。
他倒是想听听,遇见这种情况李元景会怎么处理。
“亏你还有天下第一谏这个称呼,只是本王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承认事实的胆子都没有。”李元景直言不讳的鄙视道。
什么得罪不得罪人的,无所谓,要你们这些大臣的支持有个毛用?那样只能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
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自己得罪的人越多就越安全,虽然今天的本意并不是来怼人的,谁让魏徵先跳出来找自己毛病呢?
“是朝廷让他们去死的吗?当然不是,这个时候就算把你们这些大臣都杀了,又能改变这个结局吗?当然也不能,说你太古板,思想太僵硬,那是因为本王已经猜到了你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肯定是等丰年的时候多存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存粮再多,总有用尽的时候,而解决的办法便是……”李元景一双小眼鸡贼的打着转,一脸微笑的朝着诸多大臣拱了拱手道:
“不是本王吝啬,而是因为本王费心千辛万苦想出来的对策,总不能拱手相让给诸位吧?
不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