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把场面乱起来。
哪怕是一堆车主讨伐要赔偿的局面,也能让利害关系拖住些人下水。
混杂的人越多越好。
宾馆乱七八糟的脱不了干系,自然会找调查组讨说法。
交通秩序或者外面看热闹的人太多,自然也会引来相关部门的压力。
用万长生自己最后的话来说就是:“我这么个讲理的人,被逼成个流氓才能好好说话,这有意思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受过文化教育的人,这件事,让我十多年的教育被羞辱透了。”
其实贾大伯他们一点都不像流氓,带着一群青壮年探头看看被砸坏的三部车,特别是气急败坏的车主,诚恳得很:“赔,送到修理厂去,该花多少钱都规规矩矩的修好,并且再加倍赔偿,好不好?”
有车主嘟哝:“我这天天可都得用车!”
贾大伯摆手:“没问题,现在城里不是有租车公司么,给您租辆差不多的车开,成吗?”
也有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这会儿想得寸进尺:“双倍不行,得再加倍,我这车头都给砸瘪了,以前从来没修过,这修过的车卖不出好价钱。”
贾大伯冷笑翻脸:“给脸不要,那就没加倍赔偿,您自己去报警,一切按照规矩办事,该怎么就怎么,那我们不伺候。”
想贪便宜的车主立马就萎了。
就像这宾馆似的。
终于咂摸出来不对劲,这人山人海的看着是开了不少房,但正常运转都成问题了,周围到处都在投诉。
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兆头。
现在是人行道堵得水泄不通,好多看热闹的人都挤到马路上,交通受了影响那可就大条了。
街对面儿可就是机关办事单位,很快有领导打电话来询问这是在搞什么,赶紧处理好恢复正常。
可有谁敢去拉扯老头老太太啊。
再说又没干啥,还不兴过来看看长生啊。
乡下人,没那么多思前想后的顾虑。
大不了一无所有的回家种田了。
乱成一锅粥的局面,很快反馈到美术学院,解铃终须系铃人呗。
因为万长生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在这里配合调查,要知道我才是受害者,我今年要考大学,现在被人整得给关在这里几天了,我会投诉你们的。”
最后被找来的是老曹和另外一位老者。
还没考进学校,就给美术学院惹了一堆麻烦,万长生肯定也算是让人印象深刻了:“曹老师好……这位……”
老曹眯着小眼睛:“院办的钟教授,区里打电话到美院,院里责成他来处理这件事,这动静可真不小啊。”
万长生还是慢悠悠:“我好好生生的参加考试,交了试卷给美院,这么几天时间,还没把我那画板看完、监控视频看完么?”
钟教授有点皱眉:“你先叫你那些亲戚老乡,特别是老人回去,这么对待老年人合适吗?这就是不孝!”
万长生脸色就冷了:“如果我顶着个舞弊的头衔回去,那才是不孝,我没有作弊,把我的考试成绩还给我,而且我要找到陷害我的人,加倍偿还我现在的遭遇给他!”
钟教授更不悦:“你这个学生怎么是这种脾性?还得理不饶人了!”
万长生笑了:“哟,终于有个人承认我是得理了?换您遭遇这个来试试看?我考出来好成绩,好好的现在应该在家复习备课准备高考,还要跟家人过春节,现在被通知成绩是作弊,您怎么想?换做是你的儿女遇到这种事情,你也不管不问?还得理也饶人的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诬告?”
老曹小眼睛再眯一下,开口:“万长生在补习班上了三个月课,被人举报到文化事业局,说他给同学们上速写课是非法授课,都没跟人红脸,现在这种局面,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不管院里怎么争论,总不能损害无辜学生的利益吧?”
万长生听懂这个提示了,这几天院里一定争论得很厉害。
钟教授也似乎被提醒到自己来的职责,耐住性子:“是不是无辜还没有定论,但这样乱糟糟的影响社会秩序总不对,先叫人回去。”
万长生摇头:“那是我的长辈,我叫不动,我一直被收了手机待在这里,连我家人送饭都不允许,外面的事情那就跟我无关,别觉得事情闹大了难以处理就全推到我身上,现在我根本就爱读不读这个美术学院,你没资格指挥我,但只要放我出去,我还是要去告官,这里告不了,我去市里告,省里告,平京告,我就不信讨不回这个公道,我就为了讨公道,不读了行不行?”
这下顿时感觉遇见个横的了,但这真是万长生的内心话,本来就是图个文凭,谁知道参加考试还遇见这种破事儿,谁乐意呀。
语气中本来还带着点居高临下,你不听话就不收你的态度,这下钟教授有点抓瞎:“你这……孩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万长生要得并不复杂:“公开考场的视频监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的画,我的画板这些证物证据全都拿到现场,当着我这些父老乡亲的面,给他们看清楚我是不是作弊了,这位老师,你没在乡下待过吧,我们把名声看得很重,我要是自杀了,亲戚们能把尸体抬到你办公室去讨个说法,你信不信?”
钟教授终于被那种想象的场面恐吓住了,立刻转头到门外打电话。
老曹点支烟,还示意给万长生要不要,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