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褐拿着狐灵跟了石介往回赶,渐渐觉得周身上竟有三道剑气在激荡。
剑气冲击得自己的衣服猎猎作响,等出了这古林后,他才发现并且感觉到。
自己右手腕上的檀香木串不住地晃动,硬生生晃出一道剑气来;那只可与修士相抗的狐灵的皮毛上也升起一道紫烟,幻化出一道悠悠荡荡的剑气。
最后一道剑气是李褐自身携带的。按理说,修了这么许久,应该可以炼化各种修行器具,但这手串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时而听话,时而乖张,今日又碰上这狐灵,一发闹将起来。
三道剑气谁也不服输,竟然在暗暗较量。
石介也感到了怪异,“‘外强中干,周旋不能’,年轻人呐,就好犯毛躁病,剑术修行是可以了,但你这修行器物本是自家人,奈何沟通还未达成呢?”
李褐不说话,心道,本以为这修行器具时间长了自然和自己融会贯通,哪成想,不是这回事。自己确实忽略了与手串的剑气交通。
“你现在试着调度元气,催剑气入手串,循环调和后,两道剑气压在狐灵上,这小东西就不会跟你再造次了。”
李褐依法去做,果然,三道剑气消停了许多,“师父说得真对。”
石介有点骄矜,道:“那可当然了,我只吃得盐都比你这小子走得路多。路子还长呢,好好走。”
李褐点点头,依旧跟在后面,因为他裤子上有个洞,着实不雅观。
将到剑道馆门前时,石介忽然说道:“这狐灵的尸丹、爪牙、皮毛你都可以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别样的机缘。”
“那剩下的呢?”李褐问道。
石介嘿嘿一笑道:“交给后厨,大家都尝尝鲜,滋补一下。”
此时日头从中空才西斜,石萍因为找不见石介,出门来寻,正好看到他俩。
“爹爹,你们又去杀野了!也不叫上我!”
石介笑道:“刚好有一事需要你,把这狐灵的皮毛与褐儿做个半臂。”
石萍这才细细瞧李褐手中的狐灵,遂仰起头来盘问道:“这是你打杀的?”
李褐点点头。
“可以呀师弟,真不赖!”说着便夺过李褐手中的狐灵,看了看,接着向李褐身上打量,随着她眼睛的来水周转,李褐慢慢把双手背了过去,挡在后面。
“你瞒了什么不是?”石萍疑惑地问道。
“没……没有。”李褐没有底气地应答。
“我不信,你把手拿过来,我看看!”
李褐无奈,只得把手缓缓抽过前来,却不料,石萍一下就跳到了后面,石介反映很快,立马遮在了李褐的身后,对了石萍正色道:“不可啰唣。”
只这一会儿工夫,李褐才想起来,刚忙把外衫脱了横系在腰间,就慢慢后退,一直拐进了剑道馆去。
石萍对着后退的李褐撇了撇嘴,也自拿着狐灵去后厨了。
……
且说耶律余睹被萧奉先派风云堂的二长使大闹了府内后,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始终未出来。因为在首都内坐镇的天祚帝耶律延禧近来无会要开,不用上朝,所以耶律余睹自忖有的是时间和萧奉先这老贼消耗。
两人的矛盾已经白热化,剑拔弩张的形式一眼就能看出来。朝中大臣不归萧奉先,则必定支持耶律余睹,两拨势力开始不断激荡。
那个报信的厨子,耶律余睹一直未收拾,他想找一个好计策,不能让这个叛徒耳目白白死去,这样死得没有价值,浪费生命。
耶律准备找萧奉先谈谈,地点在大定府外周的巴沁草原上。
厨子的用处便有了。
步军指挥使渣打珥剁了厨子的一条胳膊,挖了一只眼,割了一个耳朵,然后用马车把厨子趁夜送到了萧府外,托他捎个话儿。
天亮,萧府开门时,便见到了这个血流成河的场面。马车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那个厨子趴在地下,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是,风云……堂特……使,耶……律余睹让丞相……明……明日巴沁草原……上……午时见……”说罢一命呜呼了。
“妈了个巴子的!”
萧奉先一起床便听到了这个消息。那只座下虎“哇呜”一声吼叫,把主人的愤怒一下給吼了出来。
转念,萧奉先心想,这是个心理战,拼的就是胆量和尊严。谁是大辽国的的第一大臣,这个会面即将显示出答案来。
这是一场男人的较量,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斗争。
萧奉先决定单身赴会,心道,凭着自己八段剑道的本事,可在近乎十万兵士中逃生,纵使耶律余睹真的像打仗一样派了十万兵士摆在巴沁大草原上,我一见状,绝不和他缠斗,若拔腿跑,这些普通人还是留自己不住的。
更何况耶律余睹现在手下的兵将大部分都在前线,这大定府没有如此多的精兵。只要不与他缠斗,不被他困住,去去就回,当真是想来就来。这就是修行的好处,总能在不利条件下自保,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翌日午时,萧奉先真的骑着座下黄黑老虎独自出现在了巴沁草原上。他来得好像太早,耶律余睹还未出现。
一盏茶时,耶律余睹还未出现。萧奉先盘算着,这个老混账会不会有别的图谋,内心有了一点张紧。
半柱香时,耶律余睹出现了。他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身着常服,身后带着五个人,一个当官模样,四个步兵。看来人时,当官模样的人身穿铠甲,从衣着上看这军衔是步军指挥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