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在登州三日,安抚好林农,这日下午张集准备返程。
原来那十名利益受侵犯的林农代表之所以能穿过地方县官打手的层层围堵,只因了辽国探子在背后的暗中相助。
也怨不得王黼对京东东路怀有很深的敌意,这地方早就被辽国人渗透成了筛子,出卖军情、泄露县衙官府情况的普通民众多到数不胜数,可是这许多人为什么甘心背上汉奸卖国狗的名声也要做这个,背后的原因就不好说了。
钱粮分发队早已经卸货后返乡了,张集一个人骑了一匹瘦马缓缓前行。这判官虽说是个闲散职位,但是关心民众疾苦的心情毕竟是真的。
官道两旁间或出现些衣衫褴褛的游民,有的三三两两相互依靠,有的拖家带口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柳叶已经被充饥的人薅光了,在饥饿面前,这苦涩也是美味,不单单能骗舌头,还能骗脑子。
光秃秃的柳树迎风飘着,远处的夕阳筋疲力尽地靠在地平线上。张集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散光,铜子也撒了一半给游民,只留些微部分用作盘缠。
他本想慢慢走,慢慢感受这民生疾苦,但看到一个妇人怀中眼露笑意的女娃娃时,他忽而就不再忍心细看了。这仿佛是一种天大的残忍,他鼻子酸不过,催马前行。
行了又五里路,已经赶上蒙蒙天黑,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这时已经行到一个逼仄处。
他觉到身后有一阵很强的磁场在靠近,逼得他的背生凉。
蓦然间一声马鸣,张集翻到在地。借着些微的光芒来看,却见自己所骑的马儿正躺在地上,马腹上竖直插了三只柳叶镖。
转头看时,却见三个平民模样打扮的人站在他的身后。三人的样貌很模糊,手中往怀里掏摸着。
要说这地儿的强盗有两种,一种是这种平民模样打扮的人,白天耕种,夜里抢劫;一种是职业强盗,专门以劫掠为生。
可不管是哪一种强盗,目的都是为了银钱。但这样不问钱直接便动刀枪下黑手的,真不多见。
一个人随手又飞起了一只镖来,那镖向着张集的面门射来。黑天加上镖速的快,张集看不清楚,但见那人动作一起,自己便赶忙飞身翻避。
一只柳叶镖重重插在了自己左脚畔的地上。
三人六手六把柳叶镖齐齐飞来,四散在半空,若天女散花一样,没有留下一个死角。张集自忖阴沟里翻了船,呜呼哀哉,小命儿要断送在这里了。
柳叶镖的闪闪锋利已经可以看到时,忽然间一把从天而来的飞剑遮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把剑带着眼花缭乱的剑光,在张集的身前呼呼转起圈来。只听得一阵“啪啪啪”之声,柳叶镖落了一地。
三人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局,顿了一眨眼的功夫,重新撒出了六把镖,有的从空中抛来,有的钻入地底。
那把剑呼啦一声切开了张集身前的土地,裂缝深入两寸,张集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接着就有数只柳叶镖从裂缝中钻出来,冲上空中后直刺而下。
剑带了数息幻影破空而至,一下便斩了三人的喉咙。
所有的柳叶镖都瞬间失去了元气修力,跌落在地。
张集背后响起踏地声来,便赶忙转过脸起身,见一人,忙打拱谢道:“多承救命之恩。”
那把剑又从他的头上飞过,稳稳插入眼前老者的剑鞘中。
那人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张集心想一个散官也不是多大秘密,便直言说了。
那人道:“怪不得。契丹探子都是刺听消息,一般很少杀不值一文的人,你既然是新来的判官,肯定被他们记在了心上。我看三人这来意,似乎跟了你很长时间,你就没有发现?”
张集一听他这话,方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启程时就被盯梢了,遂道:“老丈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那人道:“夜里多生事故,先暂且找个靠近城里的客栈住下,待明日大早启程罢。”
张集道谢,又问了那人姓名。
那人道:“区区小事,本不足挂齿。我是来登州寻修行宝贝的,不料碰见小兄弟。既要问,我便告诉你,我是崂山剑道馆的沙介。”
张集暗自记了,那人便踏步告退,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句话:“小兄弟天资出众,也是剑修难得一见的才人。要不因你是官府中人,凭我的脾气,一定纳你为徒。”
说罢径直消失在黑暗中。
张集也匆匆往城内赶去。
“霸爷”自回了上京府第后,听到有人寻了不少宝剑来送他。
他也玩剑,只是从没有称心如意的剑,更不用提本命剑。他觉得剑不过是一种武器而已,当命一样炼化本命剑耗时费力,蠢人才会做这样的事,不如把时间用在练剑上。
我剑属我,我剑非我,这是他的修行志言。
中原二十名剑都物各有主,大张旗鼓地去宋国夺剑实属不明智之举。况且现下金宋联盟,完颜阿骨打告诉他不要轻易对宋国起衅,这是死命令。
于是二十名剑的盘算就打消了。
自己铸剑耗时耗力,关键是没有足够的人血来供养。金国善待俘虏贱民,主要是供兵,不像辽国那样杀人取血。
于是前仆后继寻找宝剑的人给他赠送了一堆又一堆的所谓宝剑。
这不,今天又来了。
“这是玄铁重剑,色寒刃利,一口气砍杀百十余里不费劲儿。”一个剑修谄媚说道。
另一个剑修也不服输地说道:“这是双剑,